“如果现在还放不倒齐凌渡呢,你怎么办?”
回眸一笑。冷冷的笑,带着微醺的杀气。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当然是耗着了,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语气极淡,面目平静得像万年积雪的山,看不见地表的真实。
他赌赢了固然最好,若是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就当是自己杀了齐凌森的报应好了,怎样也不会到死的地步。而人活着,就有无限的可能。
这般狠绝的手法,恐怕只有现在的他才使得出来。
他真是狠得厉害,也冷血得厉害,不论是对别人,还是对自己!
只要可以胜利,只要不受制于人,他甚至可以赌上自己的命!
狄休穹重新审视面前这个比年长的镜中人,岁月几乎没有在他身上留下痕迹,和自己一样的外表里装载的是一个不羁的灵魂,容忍挑衅,容不得自由受制。
或许,该重新考虑对他他的方式。
一路繁华,触目可及的皆是浓翠yù滴的绿,纷纷扬扬,无遮无拦。
风朔烈出乎意料的行动让狄休穹改变了计划,原本去泉争的行程只好变成尽快回宫。所幸离陌国的治安在已经达成协议的齐凌渡和翔宇暗中渗入的势力的共同努力下得到了改善,至少巡逻的士兵没那么频繁。
毒瘾的发作有着时间间隔,在未发作之前他们走的是离陌国的城镇主道路。
行人来往,市集纷扰,无论在哪一国都有如此景象,唯一特别的,也不过是周围场景的改变而已。
“狄休穹,你给我放手!”
坐马车上走在路上难免有些招摇,但也不是唯一,主道上来往的商贾有的更加招摇。
车厢里的风朔烈似乎是咬牙切齿。若不是因为近日连续的毒瘾发作,全部jīng力耗在戒毒上的话,他是不会架不开别人故意用公主抱法搂住他的双手。
“安静点,你还没力气吧,有事等身体好了再说。”
轻皱着眉头,似乎从两人第一次见面开始,在风朔烈面前他就没摆出过身为皇帝的架势,以至于到后来他也无法用皇权来压他。
“我可以安静,前提是将你的手拿开!”
他又不是女人,用不着如此小心翼翼的对待,男人就该用男人的方式来解决,任他一个人自生自灭也没什么怨言。
“怎么,你怕我?”
优美的嘴唇向上扬起,形成一个狡猾的弧度。
不怒反笑,风朔烈也将嘴角扯出邪魅的弧度,两张脸的表qíng极其相似,只不过一个高贵些,一个邪肆点。
“是啊,我怕你将我拆吞入腹了。”
本以为对方一定会反驳,谁知却没有下文。
“被我说中了?不会吧姓狄的?”
还是没反应,风朔烈心里毛毛的,立马竖起了一片jī皮疙瘩,总觉得头顶上有奇怪的视线。
不会吧?难不成狄休穹还是一枝水仙花。对着镜子也能发qíng啊?狐疑且好奇的人禀着知己知彼的原则,回过头来想研究狄休穹的心理,结果却对上一双戏谑的眼。
“放心吧,我还没饥渴到对伤患出手的地步。”
心中懊恼的风朔烈闭上眼睛不见为净,嘴上却不肯认输。
“是吗?你可别出尔反尔,被大爷我的美色所迷啊。”
回应他的是两声轻笑。
风朔烈没有看到,注视着自己睡颜的眼中似有风云流转,墨黑色的云朵形成一个黑色漩涡,吸收一切光亮,不可测,不可触碰,犹如黑dòng。
该拿他怎么办?
狄休穹觉得对付风朔烈是一项比治理国家更加棘手的事。采用怀柔政策吧,他会和人打太极,你绕他也绕,永远也进不了正题;用硬的吧,偏他又倔qiáng,狡猾多端,不撞南墙不回头,不,以他的个xing更可能是直接撞在南墙上一头撞死。如果用正攻法直接向他表达意愿,他肯定会想尽办法逃离,结果不是他成功就是你先失去耐xing,演变成第二种qíng况。
事qíng似乎成了一个怪圈。
从来没料想自己会如此渴望征服另一个人,那种热血沸腾的冲动在全身叫嚣,急需一个发泄管道。
何曾经历过这种状况,以他的身份地位及样貌,向来都不曾缺乏美人投怀送抱,何时需要他出马主动讨好别人。这也算是一个难得的经验。
时间就在狄休穹的思考中过去了,路上除了风朔烈又发作了一次之外,其余时间都很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