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人来了。”
听到声音的狄休穹迅速隐入黑暗中,后院独留风朔烈一人。
自殿中出来的叶若炎走过殿外的长廊时,不经意的一瞥,就如当初在雪山时一样。那人只是清清淡淡垂手而立,便洒落一地清华。
除却了席间的妖媚,现在的他犹如一抹月光。
“是你?”
闻声转过头,看清来人之后垂眸低语,一朵小小的微笑映亮了墨黑的眸子,正殿中的歌声忧伤的曼卷起来,如一川碧水,徐徐淌下,濡湿了层层黑纱。
“殿下?”
风朔烈笑看着一旁的叶若炎。对千般人,他早已习惯有千般种笑法。
“久仰太子殿下的威名与才智,今日一见真是三生有幸。”原本应是恭维谄媚的话,从他口中出来,和着那优雅的气度,竟有种说不出的平和淡定。
说实在的,风朔烈对于勾引男人着实没有任何概念,女人则是不用勾就会有无数倒贴的,现在的他倒是挺感谢水明楼平时拉他看的古装剧,借鉴里面的qíng节。
“你叫水明楼?”心头泛起一阵陌生的qíng愫,叶若炎的人生首次产生了如此不确定的动摇。
“是的,殿下。”快上钩快上钩。风朔烈在心中默念。难不成真的扮女人会比较好吗,不会有xing别限制,但是他实在是排斥男扮女妆,这是他唯一坚持的。
“叫我若炎吧。”虽不清楚心中的感qíng意味着什么,叶若炎明白弄清楚的方法就是与水明楼相处,身为未来国君的他自然也有应有的霸道气质。
“到我太子殿来做几天客可以吧?你应该不忙的。”
用的商量口气看似温和,其实暗地里堵了他的退路。
没有退路没那又如何?风朔烈低眉浅笑,款款施礼,“荣幸之至。”
在yīn影中看到一切的狄休穹回想着风朔烈展现的两种迥异的风qíng,方式明白当日错过的是怎样一个人物,用誓言作茧自缚。
那样绝艳的妖异和清淡的儒雅在他身上奇异的融合在一起,成了他特有的氛围。狄休穹头一次有了主动招惹猎物的冲动。
“风朔烈……”
剩下的话被chuī散风中,余下一双闪着野shòu光芒的的眼眸。
纷尘的的建筑并不似翔宇那般大气恢宏,jīng巧细致的装饰体现了纷尘王室的奢华,纵qíng享乐的他们若将一半心思放在国政上,狄休穹便不会这么轻举妄动了吧。
来纷尘一段时间之后的风朔烈观察得出了这个结论。
即使是眼前这个男子有再大的才华,也不可能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王朝。
坐在叶若炎前的风朔烈一时心qíng有些复杂。
不过,这并不能阻碍他来这里的目的,一旦确认目标,他就会排除感qíng成为一个只会用理智思考的接近于机器的生物。
“皇上又派人来请我去皇宫。”他淡淡地开口说道。
擅长演戏的二哥风尔棠曾说过,对于花痴的女人只要投其所好便可,而对于不花痴的则要若即若离,偶尔在小细节上关心一下,维持稳重的形象。同理可证,对于纷尘王只要扮笑脸即可,每次表演的时候他都会刻意的对其展现妩媚的笑脸,而对于叶若炎这种闷骚型的,最好扮成荣rǔ不兴的高洁人士。
执棋落子的手抖了一下,敲击出短暂的促音。
“这次恐怕避不过去了。”将手中的棋子往前一推。
叶若炎沉默的盯着陷入僵局的棋面,一方面使自己的父亲,另一方面使自己欣赏的人,进退两难。
看到他沉重的表qíng,风朔烈心中暗喜。这几天陪着这个太子殿下赏花赏月吟诗作对,对他而言可不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要装成一副清高孤洁的文人雅士还不如上战场厮杀痛快,再不加快速度他就gān脆另寻他法。
轻轻一拂袖,表qíng淡定的落下一颗炸弹,“多谢太子殿下这几天为小人挡驾,若有机会小人定会衔环以报。”
就不信他会无动于衷。
果然。
“等一下。”不忍见他认命的表qíng,叶若炎止住他准备离开的举动,“我会想办法让父皇打消这个主意的。还有,叫我若炎,不要再叫太子殿下。”
风朔烈心中暗笑,眼波却如风似雾,贝齿轻咬朱唇,欣喜中有带着忧心,楚楚可怜。“这样,会不回给太子殿下带来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