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宫门,向北绕过几座假山,再往东过走廊,隔着一池绿色的流水,对面就是泉争宫中的御花园。
现在的风朔烈正坐在假山上,嘴里叼了片柳叶,一手拖着下巴的四处张望,完全没有当总裁时的文雅气质,或许,这才是她的本xing。
“不好玩,没有什么东西是能看上眼的。”
皇宫里的东西也不见得有多好,不是太过贵重引人注目就是体积太大无法移动,风朔烈无限郁闷中。
而且跑路总是需要钱的吧,这里的装饰很少镶金带玉,他总不能带走瓷器吧,出去很难换钱,一不小心还会碎着,很伤感qíng的。
“嗯?终于有人来了。”
听见动静,风朔烈依旧含着树叶,飞快的从假山上爬下来。
那是一个人,一个女人。
穿着嫩huáng色的长衫,披着水蓝流苏,腰栓莹玉,随着步伐的前进而摇摆,虽然样式简单,却是手工制作的jīng品。
仿佛听见什么声响,她转过了头,正好对上风朔烈的眼。
温婉若一衣chūn水般的青丝,简简单单的挽了个髻,系以丝带,缀以明珠,一朵芬芳吐艳的月季cha在后鬓,皓腕间套着一金一玉两只镯子,叮当作响,chūn风和声而作,似也变得柔和。
而她的眉斜斜的上挑,面容中带着不可方物的明媚,和着鲜红的月季,似暗夜燃烧的火焰。
若说澜沧是波涛暗涌的水,那她就是张狂又隐忍的火焰,在漫无边际的黑夜里无声无息的燃烧。
“……美人。”
仔仔细细的看过她的模样气质后,风朔烈中肯的评价。
微一挑眉,那个所谓的美人冷冷得看着他,回敬了一句。
“你也不错。”
“谢谢。”
风朔烈gān脆的想她走近,清冽的目光澄清温和,暗中的算计是谁也看不出来的深。
“不知佳人芳名?”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风朔烈想不出任何不去认识美人的理由。
幽幽的看着他,女人眼中闪过疑惑、戒备、平静,而后是一抹欣赏。
眼前的男子蓝衣淡定,嘴角噙着一丝笑,虽算不上是绝顶的俊美,可是身上那种亲切温柔的气质,让人不由自主地倾倒,连一般人搭讪的话也说得诚恳非常。这样的男子如水亦如风,醉在其中也只是微醺,叫人全然安心的存在。
“我叫昭华。”略顿了一下,她继续说道,“我是泉争的四公主。”
明晃晃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他,勾魂夺魄,恍惚间似看到火红日光下一片红艳艳野猎猎的山杜鹃。
“日名为昭,花开为华。幸会,我是风朔烈。”
难怪她身上的气质与别人不同,有种无意间的高贵与疏离,原来是位公主。
心中虽是这样的想着念着,风朔烈依旧是微笑淡然。
既然是公主,弄好关系总归是没有坏处的,说不定日后的逃跑出宫还可以请她暗中帮忙。他在心中极快的计算着利弊得失。
“我是来这里散步的,不知道公主来这里gān什么?”
“我也是来散步的。”
冬季的天黑得快,就算是初chūn,申时一到天就开始转暗了。
“天黑了……”
意犹未尽的望着天边的一缕残阳如织,昭华还是第一次与人这般痛快地jiāo谈聊天。
“是啊,我也该回去了,否则你哥哥还以为我逃跑了呢。”
落寞的笑笑,风朔烈向她告辞,转身向寒宫走去。
目送着他离去的背影,昭华的心弦似乎被那寂寞的背影拨动了。
走到足够远的距离,风朔烈才站直了身子,傲然说道。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
自从离了寒宫便失去踪影的云青在他见到昭华并与之jiāo谈时,那存在的气息便无端的流露出来了。
qíng,果然是时间最恐怖的东西,一旦动qíng,不管是仙是魔,随时都可能粉身碎骨,无论ròu体,还是灵魂。
所以,他看似花心,却绝对不会动qíng。
“不准伤害她。”
云青眉头一皱,看不透眼前眉清目秀的少年。
“当然,只要她不会挡了我的路。”
想要达到目的就不要在意太多,有阻碍就除掉,心软只会害死自己,想要成功不择手段也无妨。
“不、准、伤、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