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青冥曾在鲁王身边潜伏三年,直到乾嘉之变,虽说千钧一发之际解了皇城兵祸,但也因涉嫌谋反被贬至宁安县,直到近日因政绩清明被召还,升了京兆尹。”当初师父是这么说的。
可照这纸条所言,鲁王并没有因当初觊觎皇位而赴死,如今,薛青冥在宁安的五年都没发现的事一夕曝光,皇上接到密奏,会不会怀疑当年……一股寒意忽然窜上来,如果是这样,我大概可以猜到薛青冥不为自己辩解的原因,可怜三年苦心经营,一片热血丹心,换来不过是帝王的猜忌,张口难诉的冤屈。
闭上眼,眼前出现方巾儒衫的秦鸿宇,他镇重地说,呈先生吉言。
气质雍容,姿态优雅,温文有礼,这样的人,若不是有人授意,会在宁安这个小地方呆的那么长久吗,这颗棋子,也是一早就布下的吧。
又是算计,又是猜疑,我长长叹一口气,也罢,既然有人愿打愿挨,我掺合在其中又算什么事,睡觉睡觉,养足jīng神离开,再不管他们这些耍心机的麻烦事。
掀开被子躺下,重又沉沉睡过去。
第 29 章【修】?
第 29 章【修】
早餐时分看见美女,心qíng是好的,不过前提是她不要对我摆出一副棺材脸。
“主人在前厅等候公子。”千雪微微躬身。
点点头表示知qíng,我整了整身上衣装,跟在她身后来到怀远堂。
这里像是这片宅子中被隔绝开的另一番天地,竹林摇曳,叶片翩跹生姿,发出簇簇的声响,细碎的阳光透过枝叶fèng隙洒落下来,铺展出一地的光斑,抬手遮住刺眼的光芒,我皱眉打量大堂内安坐的人。
碧玉流云簪换作紫金冠带,那人玄色锦袍肩颈处以乌金丝描画苍龙出海盛状,衣袖边缘镶一圈银丝祥云,腰间系一条镶玉鎏金的同色纽带,此qíng此景,如何还有半分相似那日小楼中的青衫书士?
“久违了,烟雨楼主。”我走上前,抱拳含笑说道。
“是有缘,”那人招招手示意我坐下,“烟雨楼一别,甚为想念,叶公子可是别来无恙?”
“托福。”我拱拱手,若非是你,我怎会遭这无妄囹圄。
扑鼻茶香四溢,那人一手持壶柄,一手微微悬于壶嘴下方,红褐的茶水激撞在瓷白杯底,水声潺潺,清香弥漫。茶至八分满,那人放下茶壶,做了请的姿态。
伸指拈起小巧jīng致的茶杯,入口处停下动作,回他一笑,“离qíng自认不是傻子,不会犯同样的错误。”
“是吗?”那人唇角微翘,“是离qíng自愿放弃解药,这次可不得怪我。”
那杯子上……眼前忽然一花,酒杯从指间滑落,酒液淌了一身,清脆的碎裂声敲痛耳膜,我一手撑着桌子,努力要站立起来,膝盖的无力却让双腿忽而放软,身子便直直下坠。
模模糊糊的,好像听见有人在对我说话,有时象在耳边呢喃,有时远若天际的九霄梵唱,努力地集中jīng力,耳边听见孩童细小的声音
“拉了勾,是不是就不会变了?”
“是吧,”有些迟疑的声音,“师父这么告诉我的,师父从来都不会错。”
“为什么呢?”忽然换了少年的声音,满满的哀恸几乎要溢出来。
“我不能冒一点险,你知道的。”沉稳的声音里隐含着某种气势。
“天涯旧恨,独自凄凉人不问。yù见回肠,断尽金炉小篆香。 黛蛾长敛,任是chūn风chuī不展。困依危楼,过尽飞鸿字字愁。”声音忽然转为清越,只是言语间隙夹杂着奇异的剥啄之声。
忽然到来的炙热灼痛袭上周身,有什么滋滋声不停在耳边回响,想要张口呼救,浓浓的烟气趁机侵入鼻腔,不可抑制地剧烈咳嗽起来,直到……
“怀远堂,”那人好心解释,“你睡了不到一炷香时间,比预计要短一刻钟。”
愤怒地自榻上离身,直直瞪着迟君彦,“说清楚,你到底想做什么?”
好整以暇递过来一杯茶,末了说道,“离qíng不是想要知道原因吗?在下正好也要寻一个答案,而刚刚的事qíng,正是证实了在下心中所想。”
“什么意思?”我一把接过喝下去,反正一次两次都过了,也不差这次。
那人微微笑着,忽然转了话题,“离qíng可听说过焱国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