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瑞看见她的装束,大约猜到了她的身份,有了张贵人的前车之辙,他大约也知道这个长相清雅举止高贵的女人来找自己,绝对不是单纯要来聊天的。
他不知道对方身份,加上对方也是一个人进来,完全没有人介绍,苏瑞只能像块木头一般站着,不知如何是好。
等他看见对方视线停留的地方时,他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
好死不死,她怎么在自己画那个东西的时候过来,又好死不死,怎么就被她看见自己画的那个东西了?!
完了……她肯定产生很严重的误会了……(= =||||)
田婉仪见苏瑞居然对自己的到来不理不顾,更觉得此人恃宠而骄,心底的厌恶又多了几分。
“哀家来的意思,想必你知道吧?”她微微清了清嗓子道。
苏瑞茫然的看着她,突然注意到她对自己的称谓。
完了,这次是皇后亲自来了。
不过既然已经如此,就如此吧……
苏瑞的继续沉默显然更加惹恼了田婉仪,但作为一个贤德名声已广为人所赞的皇后,这种qíng况下,也不能将自己的恼羞成怒表现在脸上。
她深吸一口气,稳定qíng绪后道:“你该知道,陛下现在宠你,只不过是一时,他不能给你任何名分,若是几年之后,你……他厌倦了,你的下场决不会好过。”
苏瑞看着她,大概猜到她是要自己卷铺盖走人。
他其实也不是不想离开这里,毕竟除了苍宏铭以外,他和任何人都不熟悉,这种米虫一样的生活,过去也不应该是这样过的吧?
但是每每看见苍宏铭小心翼翼的态度,听着他娓娓道来的qíng意,他就觉得自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这个女人说得话,也不尽然是错,也许他真的应该考虑一下出宫的问题。
只是不知道那个人要是知道自己出宫,会有什么反应。
也许可以让这个女人帮忙一些事qíng。
苏瑞沉呤片刻道:“其实我……也是希望能出去的,但是皇上这些时日一直不在,没有机会和他说起……”
田婉仪见他几乎是面无表qíng,居然轻轻松松就答应下来,当他敷衍自己,又觉得他的口吻像是炫耀,一口气登时上来,几乎把持不住。
苏瑞看着眼前的美人脸色由青变白,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
看来自己又有什么地方被误会了……
“你胆子很大。”田婉仪冷冷道,“你想要怎么样?让皇上背上骂名?”
苏瑞不知道她这些话的指代到底是什么,但是,莫名其妙的被这样责怪,他不由得觉得很是郁闷。
目的已经说的清清楚楚,其实自己也是想要出去看看的,为什么这个女人……会有这种想法,将本来简单的事qíng复杂化,就是这些后宫女人的习惯么?
田婉仪当然不知道苏瑞沉默之下的万千思绪,她只将这种态度当作更大的放肆,不由得身体都微微颤抖起来。
“我只是想想起来而已。”我丢失的到底是什么?如果不会知道真相,这辈子看着苍宏铭歉疚的眼神,什么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只会觉得心脏被揪住,很痛苦而已。但后面半句话是怎么也说不出口的。
本来想知道一切,可是苍宏铭偏偏什么也不和他说,问过下人以后,也是什么都不敢说的,让人无比憋闷。
这种被人小心翼翼保护着的感觉,并不好受。
田婉仪暗暗吃了一惊,她知道苏瑞之前疯狂的qíng况,也大概听说了苏宿和颜筠潜入之后的事qíng——虽然这一切听起来是那么匪夷所思,但那场天狗食日的景致,她也亲眼所见。
田婉仪突然想到,难道这异常之景,竟是暗示苏瑞留不得?
这向来都不是吉兆,如果自己的想法是真实,那么他就万万留不得了。
也许皇上会责怪于她,但若是除了这个妖孽,倒是为这天朝的繁荣昌盛记下不可磨灭的一笔。
田婉仪觉得自己血管里的血液突突的跳动着。
动了他,后果会是什么?皇上会责怪自己么?
或者……或者更加严重呢?
她畏惧了。
自从大婚以后,她觉得自己从来也没有了解过苍宏铭。
或者说,她根本一天都没有了解过他。
那个男人一直与她相敬如宾的生活着,温柔而又疏远。行房如同履行义务般,过程中她完全感受不到爱意,这让她不由得觉得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