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云原还不习惯,想一切自己动手,奈何宫里的服饰繁复多变,试了一次花了半个时辰仍是穿的歪歪扭扭之后,在容华的憋笑和俩侍女的摇头中,只好作罢。
现在接受起她们的服侍颇有些理所当然的心思,哈,习惯真是件可怕的东西。
一切梳洗完毕,亲自张罗早餐甫回来的小蝶边摆碗筷边对水云道:“云少爷,殿下叫的画师已经到了,正在前厅候着。”
水云坐在桌边,闻言一愣,偏头问道:“画师?容华叫的?”这是这几日水云最有成就感的事qíng了,居然,他居然真的改过口了,不是叫晓露,而是任何时候脱口唤出‘容华’,这对一个人,一个名字叫了好几年的水云来说,真不是件易事。
收拾好chuáng帐等物事,小qíng也cha口:“对呀,殿下昨晚不是说今天会叫画师过来给你画像吗?云少爷你不记得了么?”
沉默。
水云确实不记得,现在他脑子里装得进的只有潇湘他们的事。
gān笑几声,无意义的问了句:“是吗?”就一头扎进碗里,一口接一口的吃起来,若是外人瞧见,还以为他几天没吃东西了。
这个……其实画师的事,水云倒记得一些,容华说过要派画师给他画像,水云不置可否,待后面加了句‘你打扮的漂亮些,这样才能救凤仙楼众人’,虽不明白画像和救人怎么会有联系,水云还是点头满口答应。
倒是没料到会来得这么快……
“好了,我们走吧。”
‘啪’,放下碗,水云就想急着起身往前厅走。
小qíng在后面一把拉住他:“云少爷,这样不行。”
水云回身:“啊,为什么不行?”
小蝶指了指他身上的衣服:“这件衣服不行,得换件,殿下已经准备好了,特别嘱咐换了之后再出去,而且不能直接去见,这些少爷不记得了吗?”
水云眨眨眼,茫然的摇摇头。
貌似容华没提过这些吧。
疑惑间,人已经被小qíng拉进内室,小蝶则收拾好碗筷出去了。
又是半个时辰,水云方踏出殿门。
候在门口的小蝶听到响声回头,正想说话,却在看到水云那刻怔住了。
红衣如火,璀璨生辉,晶莹玉肤,荧荧流转,好一个揉热qíng与脱俗的jīng灵人儿。
暗暗吸口气,再轻轻吐出来,小蝶这一刻才体会到向来沉稳到冷漠的殿下为何待此人如斯特别,这样的人本该受到最细微的呵护,最温柔的照顾。
小qíng见小蝶脸上的惊艳痴迷,得意道:“怎样?殿下选的衣衫加上我的手艺,不是我夸,我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小蝶掩嘴一笑,跺脚道:“好了,哪有人这么夸自己的,是云少爷本来就生的漂亮。”
两人一来一往,倒把水云凉在一边。
这样的小吵小闹,水云已经惯了,径自绕过她们就往前厅走去,心里默数,一,二,三……果不其然,两人马上从后面追上来,嬉闹着往前厅方向而去。
快到厅门口时,小蝶才‘啊’的一声,拍了拍自己额头,语带歉意道:“云少爷,我忘了说,这个……我刚才让他到景园去等——少爷。“
“什么?为什么不早说?“
水云这时的大喊绝对有他的道理,景园是景灵宫专属的花园,里面即使寒冬腊月依然群花灿烂,流水潺潺,美好的完全漠视了大自然的规律,可是,前厅顾名思义当然是在景灵宫最前面,景园却是与之遥遥相对,在宫内最后面,两者相差了千米不止,走了这么远才说,根本是……
回头一路走一路埋怨,等到了景园,水云已是两腿沉重,气喘不已,累的动都不想动,径自躺在不知为何放在花丛里的锦榻上,不肖一刻钟,已然沉沉的睡了过去。
容华处理完政事来到景园,入目的即是水云甜睡锦榻的旖旎风景,顿时呼吸一滞,心思百转。
这时一个头戴高帽,衣衫不俗的人上前,躬身为礼:“殿下。“
“怎么样?“
那人想都不想,脱口而出:“美,为臣画了几十年的画,从未画出过这么成功的作品。“
“……以你看,比起那清雅公子怎样?“
容华这才从水云身上移开,淡淡的望着眼前之人,淡淡的语气,却让那人扑通跪倒,磕了好几个响头,才战战兢兢的禀道:“这位公子风采犹胜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