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定的望着掌中杯里翠绿的液体,这是第几杯了?
容宁数不清,只记得茶壶已经新添了三次热水,现在这是第四次,但心里掂量着方才茶壶的分量,看来又快到了添水的时候了……
正想唤人再添热水时,环佩叮当声由远及近,轻盈的脚步声也由虚而实。
容宁抬头看时,就看到了那人。
明明是个温柔婉约的女子,竟然坐上了很多男子都坐不上的宝座。
明明柳眉杏眼,妩媚含笑,却让人心里发虚,宁愿面前站着的是个丑陋之人浮现的最狰狞的表qíng,也不想再直视眼前之人一眼。
容宁轻笑,放下茶杯:“皇上事qíng忙完了?”
岚铃目光一闪,甩袖坐在厅中主人位置上:“宁王爷的决定呢?”
问的直截了当,gāngān脆脆,连一个字都懒得多做解释。
容宁望着对面风韵犹存的女子,手无意识的转了下圈在掌中的白瓷茶杯,回答的也很gān脆:“嗯,我决定了,如你所料,我跟你合作,不过……”
“不过什么?”
“事成之后,我要一个人。”
岚铃美眸流转,了然道:“是他?”
容宁答的笃定:“是他!而且是完好无损。若有一点损伤……“顿了顿,容宁的语气虽平静,却夹杂了些yīn狠冷酷:”合作无效。“
合作无效,通常代表着……很多含义。
岚铃盯着这个被称为最有资格成为下任容国皇帝的男子,很久,很久,然后轻轻的点点头,轻轻的‘嗯’了声。
各取所需,各得所想。
本是极之平常普通得一件事,岚铃却是心思翻滚,久久不能平息。
他们之间得jiāo易很简单,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世上简直没有比这更简单得事了。
她要皇位,而他要人。
她能帮他,他更能助她。
两人如此自然得合作,事成之后,她得皇位,他得人。
这就好比两人手里互相握着各自所需得东西,想要想使两人都开心,岂非简单的很,只要互相jiāo换就可以了。
只是东西有些特别罢了,一个是皇位,一个是人。
到底孰轻孰重,明眼人一望即知,很不公平的jiāo易,却是很称心的结果。
所以岚铃尽管满心疑惑惊奇,却还是很开心,即使是拿自己的亲生儿子做jiāo易……
两人都在慢慢的,很优雅的喝着茶,偶尔心有所感的以茶代酒遥遥碰杯;偌大的厅里还是象方才一样,静的让人连呼吸都不自禁的放轻,再放轻。
满厅飘香,氤氤氲氲。
蓦然,咚——一声,雕花厅门重重的撞到两边的墙上,门口站着一个背光而立、挺拔修长的人影,坚定,自信。
岚铃本想大声呵斥,却在抬头见到来人那刻紧紧的闭上嘴,继而放松身体,悠闲的喝着茶,象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容宁倒是微微露出惊奇之色,只是象征xing的躬躬身,却也不动声色,继续喝着茶。
厅里的侍卫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本想尽责的围上去,却也在看清来人面容时,僵愣在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眼睛逡巡在座上之人和这人之间,不知所措。
当门而立之人目不斜视盯着岚铃,缓缓的跨前几步,神色很平静,声音更是平静,平静的好像bào风雨来临前的死寂,只听他一个字一个字道:“把•小•云•jiāo•出•来!“
完全肯定,绝对命令的口吻。
能用这种口气对岚铃说话的人并不多,容华恰恰是其中之一。
当时听的下人说出小云不见了,容华脑子一空,身体比思想更快行动,运起平生最快的轻功飞奔到凝香馆,却只是看到一室的空寂,桌子未动,椅子未动,纱帐轻摇,chuáng间只是被子微微掀开,环视周围,一点打斗挣扎的痕迹也没有。
当然,并不排除小云是被人在昏睡中带走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身后黑影一闪,几人匍匐在地,最前一人低沉冷洌的语声中有着几不可闻的颤抖:“回殿下,当时云公子刚醒,因四下无人照应,所以属下擅自显身,本想帮助他,却在刚显身那刻……内力猝失,全身动弹不得,只能……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人掠了云公子去,属下自知罪无可赦。“说着嘴角微动,身子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