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各人腰上所系的绳子串在一起,一个一个的向着崖下攀爬,直到天边泛白,才惊惊险险的全部落到了地面。
除去在昨天的搏斗中伤亡的,被留下放弃的,跳下途中没有抓稳摔落的,身边还剩下一百余人。
回头望向高高的崖顶,洛向非心中满怀歉意,对不起,这已是我所能做到的极限。
随意找了些东西果腹,又就地歇息了一段时间,洛向非叫起众人,对着太阳升起的地方走去。
"打起jīng神来,我们,回家。"
第 33 章
一路是如何跌跌撞撞走回来的,洛向非已经没有印象了,又累又饿,又伤又痛,使得他在看到营门的第一时间,便晕了过去。
胃部阵阵抽搐的疼痛,洛向非悠悠转醒,睁眼,便是莫雁惊喜的脸。
"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莫雁语气中带了些许颤抖,把头深埋在洛向非颈边,彼此的手还紧紧相连,"去了那么多人,都没回来,我几乎都绝望了。谢谢你,平安无事。"
洛向非仰面躺着,嘴角勾起一丝弧度,"也谢谢你,在这里等我。"
出声,才发现嗓子已经沙哑得犹如破锣。
莫雁轻笑,下chuáng拿过杯水来,细细的服侍着喝下。
洛向非起身,才注意到房内已经点起了灯烛。
"我睡了很久?"
"整整六个时辰,怎么摇都不醒。"莫雁丢来个冷眼,手下却轻缓的掖好被子,"要不是给你检查过一遍,确定了没有大伤,我都要去招魂了。"
"哪有那么容易就死掉?"洛向非挑起眼睛,"儿啊,爹还没放心将你嫁出去,怎么能安心?"
"哼,你还是安心去吧。"莫雁瞪眼,将人丢在chuáng上,转身便出了门。
洛向非无声笑着,长舒口气,终于,回来了呢。似乎只有看到熟悉的人,熟悉的环境,才能确定自己是真的存在与此地。
帘子又一动,阿牛走了进来,把一只碗放在chuáng边的几案上。
"莫雁说,先吃点稀粥垫垫,不然,会难受。"
洛向非转转眼睛,立即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来,拉住阿牛的衣襟不放。
"呜呜,人家好可怜,还受着伤,莫雁都忍心放下不理。"
"没,没有啊,莫雁很关心你,这一天多,他都没合眼,一直守着你的。"
"谁能作证啊,谁知道,他是不是算准了我这个时候醒过来才现身,你又无凭无据。"
阿牛被bī得有些发急,"真的,真的,我一直在外面看着啊。"
"一直在外面?难道你看上我了?竟然一直守在外面。"
"没,不是,我……"
"做了还不敢承认?阿牛,男人不可以这么没担当的。"
洛向非摇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而阿牛至此,已经语无伦次。
"清茗,你又欺负人。"莫雁端了食物进来,"还是睡着了老实点。"
"我要是一直睡下去,着急得还不知道是谁。"
声音越来越小,聪明人都知道这时候应该乖乖吃饭。
酒足饭饱之后,困意又慢慢袭来,莫雁收拾好东西,灭了烛火,向帐外走去,临出门前,听到洛向非低沉却清晰的声音,"阿牛是个老实人,我很安心的。"
脸上带着笑意,脚下却没有丝毫停顿,莫雁来到外面,没走几步,阿牛就跑过来,接走手上的所有物什,身上明明还背着那么重的药箱,却不知道休息。
呵,这个笨蛋。
洛向非第二次醒过来,见到的,竟然是段风寅。
伸手过来扶他起身,却碰到了身上的伤口,洛向非一声惨叫,吓得小孩子赶忙撒手,结果又导致无处着力的某人重重摔回了chuáng铺。
天啊,洛向非怒视有些进退不得的闯祸者,你不是阶级敌人派来玩我的吧。
原本就松散的衣物跌落之下已经完全解开,露出了青紫一片的胸膛,听见段风寅倒抽口凉气,洛向非暗中白眼,怕了吧,都是给你们这些当权者卖命撞得。
一只手小心翼翼的触上这有些骇人的印记,带着与主人的平素完全不同的温柔与怜惜,洛向非略一皱眉,便立即缩了回去。
"怎么没上药。"
"算了,反正过几天自己会好。"洛向非系好衣带,比这更重的伤都受过,忍一忍也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