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讲?”金寒挑眉。
“我以为至少会在短时间内看到四大门派之中的某个被灭呢。”沙语理所当然。
“你太抬举我了,”金寒笑,“我要是有这能耐chūn风门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了。”
“明刀明枪你自是不行,但论起暗器恐怕没有多少人是你的对手,”沙语笑,“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和你相处久了,对你多少也有些了解,之所以一直没动手恐怕是那小子的功劳吧。”
金寒不语,因为沙语说对了。每当他泛起杀意,就会想到钱小飞,然后心里就总有一个声音不断出现:再忍忍,再忍忍……
可是,似乎到极限了呢。那股杀意已经侵进了他的四肢百骸,现在他身上的每个细胞每个毛孔都在叫嚣:放我出去!
他快受不了了。
沙语似乎看出了什么,只见他把头偏向金寒,微眯起眼睛,目光却异常诡异:“你难道不想让他们也尝尝你受过的痛苦,看着他们在你的面前惨叫、哀号?”
金寒没有马上说话,而是看了沙语很久,接着他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qíng:“要是钱小飞看到你这副面孔,想必该哭了。”
沙语闻言垂下眼,收敛了qíng绪,却没有说话。
初冬的风没有多冰,却刺得人骨头疼。原本柔和的月光,此刻看起来也惨白得凄厉。
“你是故意的……”金寒淡淡开口,语气笃定。
“纵云派才刚刚离开没多久,应该赶得上……”沙语看着远处,像在同空气说话。
等他回过头来,身旁的人已经没了踪影。
也许金寒说的没错,他就是故意的。因为自己不幸,所以见不得别人过得好,一定也要把其他人拖入不幸才肯罢休。
只是不知道,这次不幸的会是谁。纵云派?金寒?还是钱小飞……
孔萧离开的时候已经很晚了,钱小飞正奇怪金寒为何没有回来,却在送孔萧出门的时候意外地在游廊上看见了沙语。
一种很不好的预感瞬间把他笼罩。
他快步走到沙语面前,连招呼都不打张口便问:“见到金寒了吗?”
沙语对于他的鲁莽倒不甚在意,他只是略微抬眼,道:“两个时辰之前见过。”
“然后呢?”钱小飞紧bī不舍。
“然后?然后就不见了。”沙语用事不关己的轻松口吻,道,“可能是去了解某些恩怨吧。”
钱小飞瞬间握紧了拳头,脸上却没有太多表qíng,只是微愠的语气泄露了他的qíng绪:“你做的?”
“什么意思?”沙语微笑,佯装不懂。
指甲已经陷进了ròu里,疼痛却远不及愤怒的万分之一。
“你怂恿他去的?”
男人不语。
“我说对了是吗?”在得到沙语的默认之后,钱小飞终于爆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是不知道你在离开chūn风门这段时间遇到了什么,但这些和金寒根本没有一点关系!你凭什么把他拖下水,凭什么不让他好过!”
“嘘——”沙语把食指压在嘴唇上,表qíng丝毫未变,“chūn风门三个字不要叫得那么大声,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去TMDchūn风门!”钱小飞已经开始口不择言了。
沙语眼神瞬间黯了下来,这表示他已经生气了。只见他冷冷地看着钱小飞,道:“别把一切都推到我身上,我还没那么大本事。能主宰金寒的只有他自己。是选择报仇还是选择放弃,也只能他自己说了算。我不过是面镜子,让他看清自己的内心罢了。”
“你胡说,他明明已经决定放弃了……”
钱小飞的反驳在这寂静的夜里听起来是那么无力,以至于一阵风便将之chuī散。
“是吗,他是真的决定放弃了吗?”沙语冷笑,残酷的言语丝毫不给人挣扎的机会,“依我看仇恨只是暂时被他压抑住了而已。压抑,懂吗?这就好像用土去挡水,最后只能是让水越积越多,而最终的结果便是一切的崩塌。这就是金寒目前的qíng况,他若不去,崩溃的便是他自己。”
“不会的……”钱小飞摇头拒绝相信,“一直以来他明明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