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我爱你还来不及……”突然看到这满chuáng凌乱,噤声不语。
见我只轻轻抚着兰若紧皱的眉头,忍不住道:“凌,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知道她想拆散我们,心中气急……”
我颓然道:“不用说了。”
我千算万算,终究没有算到原来我是这样被兰若怀上的!
现在一切都按着轨迹前进,我还能做些什么呢?
长叹一声,不理旁边饮洛,失魂落魄走回房中,回身,将房门反锁,忍耐已久的泪终于滑下脸庞。
从书橱内拿出笔墨纸砚,奋笔疾书,两封信挥洒而就,只有留给饮洛的书信,最是难写,写完以后,上面竟是泪痕般般,无奈苦笑,已没有时间再去重写,便将它封入信封,三个信封分别写上人名,将它们塞入包袱之中。
推开门,饮洛颓然倚在墙上,似乎已等了许久,见我出来,一丝喜色浮上,急忙走了过来。
“凌,你原谅我吧?”
“好。”
“我以后再也不会去……”饮洛语声嘎然而止,似乎没想到我同意的这样慡快,茫然重复道:“好,好?”
突然目光一亮,道:“你真的原谅我了?你不怪我了?”
见我点头,饮洛突然抱起我,在过道中转了起来,我感受着他内心的喜悦,想到他即将面对的一切,心中冰冷,浓浓的怜惜之qíng弥漫开来,化做苦涩的吻。
“你先回屋等我,待我去将配好的解药给越嵘天服下,我们便离开这里,好么?”
饮洛点点头,回屋等我。我回头,眷恋地看了看他的背影,向越嵘天屋子走去。他依然在沉睡,我将配好的药喂入他口中,这药能化去先前所下令他睡眠的药力,只不知他何时会苏醒。
我不知晓自己是否能将他体内的毒全部解去,不过至少能保他二十年内无恙,心中讽刺地笑着,因为父皇是在二十年后驾崩的。
“唉,明明知道你听不见,可总想找个人来倾诉,沉默的你是最佳人选。父皇,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父皇了,因为在现在,我很快就要消失,在未来,您已经驾崩……”
“呵呵,是否听的您满头雾水呢,我也一样,我也是满头雾水呀,不知这老天对我究竟要做何安排。我回到过去是由于八宝和尚的宝藏,可我现在,则是因为宇宙中时空的法则而必须消失,也许能回到未来我所处的时空,也许是永远消失在时空的fèng隙。我是一个懦夫,所以有关于我的来历以及兰若的一切我已在留给你的信中写明,我将决定权jiāo给您,是决定扼杀掉我这不被祝福的孩子,还是遵照历史的轨迹,让一切延续下去,我将这个注定残忍的决定全部jiāo给您来选择……”
我看着自己愈见透明的手,知道所剩时间无多,道:“父皇,您突然驾崩,有许多话来不及说,谢谢您养育我这些年中所给予的关心和爱护,我虽……”
饮洛突地推门进来,看见我,张大了眼睛,指着我的身体,惊呼道:“凌,你的身体……”
我见他惊呼,低头,只见我的身体影影绰绰,似透过水纹观看一般,渐渐模糊。
消失的时刻终于来到……
脸上勾起一个虚弱的笑容,兰若的腹中已开始孕育着我,那胎儿与我不能共存于这同一个时空,我的消失,是必然的……
可我消失之后呢?
是回到我原本的时空,还是……彻底地……消失?
“凌,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饮洛,你听我说……”事到临头,我反而冷静起来:“我的包袱中,留有三封信,一封是你的,一封是天长翰的,还有一封……是越嵘天的,你一定要将信分别jiāo到他们手中。”
我的声音渐渐微弱,身体也变的更加透明,周围的一切已不再值得我注意,只脉脉地凝视着饮洛,心中唯一放心不下的只有眼前的爱人:“我不在的日子,你要保重。我的消失……不是离别……而是相逢……我们……终有相见之期……”
饮洛数月以来,身心连糟剧变,数度大喜大悲,现在眼见越凌凭空消失,眼前一黑,胸中气血翻涌,丹田内翻江倒海,肠子似乎全绞到一起,痛的他冷汗淋淋,喘不过气来。心中明白这是走火入魔的前兆,真想就此撒手,与那狠心的人儿一同离去,可受身上剧痛刺激,意识却是前所未有的清醒,思及与越凌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竟是蹊跷之处颇多,只是当时心中满是柔qíng蜜意,只要心爱之人陪伴在身边,哪还理会什么蹊跷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