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月愕然地看着我,他应该是不知道我会言灵术的吧?罗明则是一脸担忧。
掀开车帘,我注视着不远处的龙虎斗。
刺客不少,约有二三十人,如果单单只对付辰妃两主仆,再加上那个驾车的把式,应该是足足有余了。只是……
难道那个安排刺杀的人,就没有想过会有人暗地里跟着保护辰妃吗?这一路上,只我不小心发现的,就已经至少有七八个高手了,何况在暗处更隐蔽些的?
这不,刺客才一动手,马上就凭空冒出来十几个统一着装的青衣人,领头的那个剑法不凡,时不时还结个印法偷袭,与他对阵的四个人,很快就只剩下了三个。奇怪,为什么会有种陌生的熟悉感?是我认识的人吗?
他手下的其他人,也都不是庸手,至少一对一都不吃亏,再加上赤扬,这场仗,怎么看都是青衣人胜。
辰妃一脸镇定地站在整个乱局边缘,不敢妄动。只有颤抖的指尖bào露出她的紧张与恐惧。
说到底,她仍只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女子,虽然经历宫变,第一次是被送给那个广帛王,这一次是被送到天安做人质,但她应该是被保护得极好的吧?
也可怜了她,必须忍受这样的煎熬,明明怕得不得了,却不能叫、不能喊、更不能晕倒,她只能睁大眼睛看着,看着那些自己认识不认识的人在自己面前流血、死亡。
忍不住地,我竟笑了起来,而且不是那种轻轻浅浅的笑,是那种如银铃般清脆的大笑。
“你笑什么?”罗明不敢大声吼我,只能忍住心里的焦虑,闷声问道。
“你的妹妹,一会儿你就能好好和她聊聊了。”我没有理他,只是继续笑着,罗明啊罗明,在你的心目中,她仍是那个会拉着你哭、拉着你笑、要你哄、要你抱的小妹妹吧?恐怕你要失望了。一个在那样的宫庭里还能生下皇子的女人,你还能指望她纯洁到哪里去?你还能指望她像从前那样单纯吗?
眼中闪过一丝冷酷,一旦让她知道:现在在你身边的我即将在天安国最受宠的时候,她会要你来做些什么呢?梦想的幻灭,也是一种相当于背叛的痛苦吧?
罗明,到时候你就知道什么叫心痛了吧?但,就算再心痛,你也会乖乖地来求我吧?毕竟,她是你唯一的妹妹,对她,你还有一份当初不能保护她的愧疚吧?
你和赤扬,我都不会轻易放过,看着你们痛,看着你们难过,我承认那并不会缓解多少我失去篁的痛苦,但若是离我最近的两个帮凶都可以安然无恙,我要怎么面对自己呢?
要怪,就怪你们当初玩得太过火了吧!
残酷真相
最后的战局,如我所料,对方的刺客全军覆没,没有完成任务的杀手,已经没有活着的理由了,虽然残酷,但这是已经注定的行规,实在没什么好叹息,好埋怨的。
那青衣人的首领向赤扬抱了抱拳,赤扬摆手,两人jiāo谈几句,赤扬为难地看了看我这边,瞥了他一眼,我淡淡地点个头,不就是想看看我是谁吗?不就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找人帮那位辰妃吗?来就是了。
放下车帘,一个轻轻的“散”字出口,笼罩在马车外的护印瞬间消失,我低声对罗明说,“等一下他们会过来,邀我们同辰妃一起走,聪明的话,你就不要露出任何表qíng。明白?”
罗明点点头,眼中充满希翼。
“轻舞。”赤扬一掀车帘,我便从fèng隙中看到那个青衣人脸色一变,似乎很激动,但与我的目光一对视,那份兴奋便没了踪影。
车帘垂下,隔断我们刹那jiāo会的眼神。
是他?这会儿倒轮到我吃惊了,那个将我推下池塘的五皇子?
奇怪了,朝里那么多人,怎么偏偏派他来暗中保护辰妃?而且这一路上,怕是也盯着我们不少时候了吧?
虽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但下意识里,我还是希望回避他。那一次落水,虽然并没有对我造成实质xing的伤害,却总是让我觉得对他有一种恐惧感。
也许,他吓到我的地方,是他说翻脸就翻脸的善变吧?
看他刚才的反应,似乎是对“轻舞”这名字起了疑心,那种激动的模样,还真是很难想象会在他那张冰冷的脸上看到呢!
“这么说,是要我们与他们一起护送辰妃进都城?”轻轻偏了偏头,我的眼神有一抹飘忽,要不要答应呢?罗明应该是求之不得吧?赤扬呢?怎么看都看不出他有高兴的神qíng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