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摇头苦笑:“你当这里是咱们的王宫麽?你看看你这里来往的宫人,哪个不是内敛的高手!黎姜看你看得紧得很,只是你自己没有察觉罢了!”
风月吃了一惊,便暗叹自己神经什麽时候这麽粗了,果然不是做保镖的料。
自从青龙到了,解忧竟也不再过来。自那日竹林一谈之後,风月再也没有见到他。
这样思念著,烦躁著,难熬著,夏天已经接近尾声。天气越来越凉,心qíng越来越坏。
紫璇宫的四周,没有什麽铜墙铁壁,却有黎姜的心腹二百。从天上到地下,无所不严。
风月每次侦察地形,都是斗志昂扬的出去,垂头丧气的回来。
青龙每日里陪著他,从不说逃走,十分的镇定。问他,他只是笑笑说,自己的任务就是陪在他身边保护他周全,至於逃走,大王从来没有安排过。
风月几乎昏厥,难道庆泽不说,就是想让自己在这里常住麽!
青龙想了想,最後说:“那咱们只能伺机而动了。可是我观察了两个月,始终没有发现我们有逃跑的机会。”
所有关於庆泽和昊国的消息断绝,他们在这里,如同深藏在地xué里的小动物一样,被黎姜人为地深深藏了起来。
第一场秋雨过後,酷热天气彻底被秋风打扫gān净。风月趴在窗前的小几上,发丝散著,双目无神,近乎麻木地思念思念再思念。青龙悄悄过来,给他披上一件薄薄的长衣。
淹没在深宫中的美人,不是因为时间而慢慢老去,而是因为绝望而慢慢死去。
黎姜过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样的场景。
他皱了皱眉头,站在窗口,居高临下的俯视半垂著眼的风月。
青龙站在风月身後,面无表qíng的看著黎姜。
场面又是诡异。
风月立刻不耐烦起来。懒懒起身,也不看黎姜,道:“你挡著我晒太阳了。”
黎姜皱皱眉,道:“双儿,随我出去一趟。”
“我不是双儿,你找他去好了。我不去。”风月扫他一眼,站起来要进到里面。
黎姜眼中的寒气加深,冷冷道:“过来,我告诉你昊王的事qíng。”
一句话,让风月脊柱僵硬著钉在原地,慢慢转身。
白马如电,在cháo湿泥泞的路上驰骋。两人一直到了郊外,黎姜都没有说一句话。
风月已经没有力气再和他玩这种莫名其妙的捉迷藏,直接问道:“庆泽怎样了?你为什麽要不让我知道他的消息?”
黎姜放慢马速,缓慢道:“你倒是挺心急。”
“是!”风月毫不犹豫道:“我是很著急,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现在就能回到他身边。”
回头,风月无畏地看著黎姜。
黎姜看他一眼,不满地微蹙眉头道:“你……他就那麽好,让你这麽心急?”
风月不语。
黎姜突然俯下身,在他耳边低声道:“就算是假的也好,暂且让双儿回来,可好?”他声音越来越低,双手从後面环住风月的腰身,呼出的热气在耳边飘dàng,弄的风月半边身子麻麻的。
风月吓了一大跳,忙推开他,恼道:“我就是我,他就是他。你明知道是假的,何必自欺欺人的让我装成他?”
黎姜正yù亲吻那熟悉的小耳垂,忽然被推开,怒道:“你占了双儿的身子,还说什麽你是你他是他?不然我向昊王要你,他怎麽会不反驳!”
“你当我愿意!”风月恼怒叫道:“我自己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就到了这里,这麽多乱七八糟的事qíng,你当我愿意碰上!”叫著叫著,委屈涌了满心,眼眶微微一红。
黎姜见他恼怒,几yù泣下,不觉一愣。之後突然紧紧抱住他,力道之大,令风月连挣扎的fèng隙都没有。
只听他低低的声音从风月的肩窝里溢出,声声悲怆如泣:“双儿,当初害你的人已经死了,总对我们心怀鬼胎的人也已经被我杀光了……这世上再没有什麽可以阻挡我们了……双儿……为什麽……”
为什麽当我终於除掉了那麽多心头刺,你却永远离开了我,成了我心头最深最痛的一根刺?
风月初次见他这般悲伤,顿时手足无措。
黎姜久久抱著他,再没多说什麽。只是不一会儿,风月便觉得肩膀上湿了好大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