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我和成炫谈到快天亮时分才散。我回到帐中补眠。直睡到将近傍晚时分,才被一阵阵响彻云霄的呼喝声惊醒。晕晕糊糊的脑袋中第一个反应是西茨兵打来了?仔细一听才发现声音高亢响亮,整齐划一:“……誓死卫国!保卫家园!誓死……”
我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披起上衣,走出门外,远远看见cao练场中,成炫站在高高的指挥台上,身旁高高扬起的巨旗上用墨笔写了大大的两句标语,正是刚刚士兵们高呼的。
他还真是雷厉风行。我笑了笑,又转身进帐继续补眠去了。
气氛沈重的大帐内,人人面上除了紧张,就是诧异,大大的诧异。
“今日这战由尹参军负责调派。”
成炫此语一出,立时引起全帐一阵哗然。反对声如cháo。
有人更是站出队列大声说:“他尹悦无名无职,凭什麽指挥我们!”
我眼睛看向正坐上位的成炫,一直没出声的成炫大喝一声:“大胆!尹悦乃我父皇当著文武百官之面御封的参军,怎会无名无职。你身为将,不遵号令,胆敢藐视本帅不成!来人呀,将他拖出去重责脊杖五十,以惩效尤。”
帐外行刑兵正要将鲁闽拉出去,我连忙拦住说:“请元帅息怒。鲁将军也只是一时心中不服,并没有犯多大错误,不应受到如此重罚。”
其余众将见我一说,也都跟著跪下求qíng。成炫才消了怒气。
我走到帅座手拿剑印开口唤道:“朱灿听令:离这二十里处的成亭。右边有大一片树林,你带两千士兵潜伏在林中,见到敌军就佯装不敌逃跑,往林内去。注意,不要和敌军久战。只顾向前跑出树林,西茨军必定以为我军惧怕而随後追赶。看到林内火起,立即回身杀敌。”
“郭槐听令:你带两千人埋伏在林外青云坡处,听到pào响後,多让些人在高处不停擂鼓,并高声呼喊。准备足够的刨木石头,若看见敌军从林中窜出就将刨木石头砸下。”
“陈同水听令:你带士兵五十人带上足量的硫磺等引火物品,……”
……
……
我一阵吩咐下来,接到任务的将领,都站著不动,
“怎麽还站著不动?”我皱著眉问。
一人嗫嚅了一会儿,终於答道:“不敢动。”
我奇怪:“有什麽不敢?”
又有一人大声说:“参军如此派军,简直有如儿戏,这不是把我等xing命置於不顾吗?”
我脸蓦地一寒,冷声道:“在这之前,尹悦已和元帅立了军令状。又怎麽会拿自己xing命当儿戏。剑印在此,若有再不听令者,斩不赦。”
众将默不作声地退了出去。
我呼了口气。一转头正碰上成炫审视研究的眼神。
“想不到你对那一带的地形如此熟悉。什麽时候去看的?”
“前天骑马看了一下。”我扭了扭酸痛的脖子,“立了军令状,若不谨慎,那可是掉脑袋的大事啊。”
我和成炫坐在帐中等前方的消息。
一直到下午申时左右,有兵士来报:我军这一战大获全胜。西茨军死伤惨重,惊惶逃窜。我军乘胜追击,一直将闻风丧胆的西茨军bī回玄水。我面上挂起笑意。西茨军向来战无不胜,像这种惨败应该更是很少遇到,这一战惊破他们的胆,大概短时间内不会有大的举动了。
那现在剩下的就是一直观望著的渚国大军了。自从十天前与前锋队小小对过一阵後,一直处於隔岸观火的境地。不见有什麽动静。想必是想让西茨军在阵前拼命厮杀,自己在後面捡便宜。我心中嗤笑,这就是联军的不足之处。各怀心思,所以永远不能发挥出与其人数相当的战斗力。
现在我方大胜,士气正旺,正好一鼓作气来个主动出击。
聿华,我们很快就会见面了。呵 ,在战场上。
不知怎麽,我心里期待得很。
大破战无不胜的西茨军,这在整个成国军中无论将领还是士兵都是极其振奋的事。士气一时高涨无两。
一个月夜,一万轻骑无声无息夜扑渚军前方营地。渚军前锋两万多人惊遭突袭,兵败如山倒,一路溃败竟然退出五十里。丢下粮糙车骑无数。
事後成炫感叹:“到现在我才明白你为何要派大军守住西茨那边筑堤练兵。守住那些闻风丧胆的西茨军并不需要这麽大费周章。原来是掩人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