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生火?”我和著面团问一旁站著无所事事的聿华。
偌大的厨房就我和他两个人,怎麽说也空旷了点。
“还是叫个人来?”这样我也有个帮手,做起来快些。我看了看他一脸难色重新提议。
“不用,我来烧好了。”他说著就行动起来。
我冷言看著……
“先放小的碎木屑,点燃後再慢慢往上加大的木棍。”我面无表qíng地一旁提醒。为自己没预先叫个烧火工过来後悔不已。像他这般烧法这汉堡做到天亮还不知有没有。
我耐著xing子等。
偏生他本人还极沈得住气,一脸肃穆,看不出有丝毫不耐。火折子打了五六次,灶里的火燃了熄、熄了燃。不过毕竟他不笨,反复几次後有了经验,火终归还是给他生起来了。
一直紧抿的嘴角向两旁拉开,轻松自信的笑意在红红的火光掩映下浮上。让人难以不著迷。
我及时收回目光继续专注於自己手中的工作。
感觉好像比以前和弄雪那次时长了不少时间。实际上不是真多了时间,而是气氛太沈!和弄雪时两人我们两个有说有笑,时间流失而不觉。而和聿华,从开始到现在完工,除了必要时说几句,基本上都是在沈闷中度过。两个大男人在厨房里忙活,一言不发,实在算不得好受。
“做好了。”我将做成的汉堡放到桌上,推到聿华面前,掸了掸衣襟说,“你慢慢吃吧,我告辞了。”
还未转身,就被聿华拉住手腕:“你陪我吃完再走不行吗?”语气听起来有些可怜,很不像他嘴里说出来的。
“行,”我将剑往桌上一搁,从善如流。“吃吧。”
他反倒不吃了,一双眼怔怔地看著我,语声怨对:“我真想看看你的心是什麽做的。”
我斜眼瞄他一下,懒懒地道:“只是劣质石头一块。比不上你金刚石坚硬又高贵。”不过也是石头。
“你不吃?”我眼光落到那个未少半点的汉堡上。
聿华低著眼幽幽叹息一声:“我的心若真是石头做的,那也好了。”
他不理汉堡,反而站起身到我面前来,一手解开自己的衣襟,光滑结实的胸膛上赫然有一伤口深及心脏。我呆了一呆,他拉起我的手贴上那已渐渐生出新肌的狭长伤疤。轻轻按住,摩娑。
“感觉得到吗?现在这颗心是为你跳动的。以前的那颗已经烂掉,扔了,死了。”他一只手轻拥我,说得动qíng。
“尹悦,我们重新开始!”
我缓缓将自己的手抽回,放在眼底看了看淡淡一笑:“不错,的确有些温度,比以前多了些人qíng味。”
我转身向外走去,临了,回过头来看著他悠悠说道:“全才的皇帝陛下,下次演戏可别挑错对象了,如此qíng意绵绵的好戏若不留给你那些後妃佳丽实在是bào殄天物。哦,你不是还掳了那西茨公主来吗?如此qíng话必能打动美人芳心,届时翁婿联手,天下谁敢匹敌!”
说罢也不看他反应,自飞身回客栈了。
我不认为自己有多绝qíng。聿华爱我或许没错。但那又如何?
他依然会为qiáng大自己的势力而将别人的未婚妻抢回策後封妃。
他的世界里,权势、皇位永远占据著中心地位。
爱qíng只能是他生活的调味品。就如这汉堡,闲暇时记起来了就会想要尝尝。
这样的爱qíng我不想要。不敢要。
聿华,你说得没错。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对你有qíng就是对我自己无qíng。
这句话於你,再适合不过。
我再次踏进夕风谷。没有太多的惊诧与悲痛,完全在意料之中,我见到的是座坟墓。一座我还未出谷时就已掘好的坟墓。墓碑也是出自那个可怜的老人自己之手。
我把包袱放在墓碑前一手抖开。露出那依然如生的头颅。
我跪下虔诚地叩拜:
“你要的我已经给你带来了。你安息吧。”
出了谷口,我突然很想去青荷镇看看。很想再倚在那老柳树边垂钓一番。
别时杨柳依依,现在仍是杨柳依依。
这里还是那麽祥和安宁。我走在街上四下环顾,希望能见到熟悉的脸孔。大多却只是陌生。即使偶尔有些面孔似曾相识,却也叫不出名字。至於我,对於这里来说更是一个匆匆过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