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神像呢?”武安喃喃自语,他仿佛再度回到了雍布拉康地下密室。
“没人见过神的样子,当然没有像。”梅阿充微笑:“神,不语、不言、无相、无形。”
三人步入正殿,殿内黑压压的都是人,所有视线都集中在他们的身上,没有人说话,只听见参差不齐的呼吸。
突然,武安的脚步停滞下来,他目不转睛的盯著前方的身影,四肢冰冷。阿尔切依旧带著银制的面具,想来那个颠倒衣裳的夜晚他也没摘下,冰冷的金属面具像他的眼睛,不带一点感qíng。
阿尔切的目光越过雍布肆意打量武安,武安像被蛇盯住的猎物,动弹不得,全身赤luǒluǒ的bào露在视线之下,身体回忆起那晚屈rǔ的痛苦。
“兄弟,我们又见面了。”雍布侧身,挡住阿尔切肆无忌弹的目光。皮笑ròu不笑的招呼。武安松口气,感激的看著前面宽厚的背脊。
阿尔切眼内的不悦徒生,他不理睬雍布,转头询问旁边的老者:“可以开始了吗?”
老者咳嗽一声,满殿的法师jīng神一抖,屏气聆听老者宣布:“法王厉劫再度转世人间,沿袭旧制,经过试炼後,坐chuáng受戒继承法位,但这次qíng况有点特殊,两王各自寻找到一名转世法王”他停下来,转向阿尔窃那边:“这位是扎西格勒。”
阿尔切背後的少年走了出来,正是那日帐蓬中讨论割地的人,他朝殿下众人行礼,然後对著武安微微颔首。
武安心里顿生内疚。如果不是自己,那少年势必坐上法座了吧。
“这位是武安。”
雍布在背後推了他一把,武安回神,照著扎西的样子出列行礼。
“为了从两人治中找到真的法王,我们四个持明大法师决定。让两人一起接受法王试炼,然後金瓶掣签。由神来决定,谁是真正的法王。”
话音刚落,殿下众人jiāo头接耳,议论纷纷,炸开了锅。
老者对武安和扎西招手:“你们随我来。”
武安刚迈出步子,手臂被一股力道牢牢钳住。“雍布?”武安揉揉发疼的手,疑惑的抬头
雍布一脸沈重:“虽然不放心,但规矩必须执行。自个小心,我会盯紧他们的。”说罢,还是觉得不妥,从脖子上解下贴身的颈链,戴在武安身上。项链的样式很普通,只是中间的吊坠颇为奇怪。像是颗黑色的种子,摸上去便有股暖流行遍全身,简直是个小型的便携型太阳能暖炉。
“这可石头据说是上古传下来的。能通神,保平安。”
迷信……
武安瞥眼雍布郑重其事的脸,觉得好笑却又觉得温馨,假意埋怨:“你现在知道给我添了多大的麻烦把。拿这种小东西补偿是不是少了点阿?”
“以身相许如何?”雍布咧嘴一笑,娇滴滴的往武安身上蹭
我的妈呀,
武安做势就要把拳头往雍布身上招呼
“你们在做什麽。”怒气冲冲的声音,打断了两人大庭广众的玩闹。
怒气冲冲?
武安望向阿尔切。後者正用杀人的目光盯著两人jiāo握的手。
原来他也有qíng绪的阿。
这是武安第一次从阿尔切的声音中听出qíng绪的波动。好事,至少这证明他还是人。不过,他和雍布的确太过分了。扎西和四位持明大法师还在前面不远处等待。
武安不好意思起来,向雍布告别後,与他们一道步入神殿最深处。
所谓的法王试炼其实很简单,就是在一个山dòng中过上一夜。传说这个山dòng是至高神镇压女魔时休息的场所,迄今神的气息尚存於dòng,每代法王即位前都会来此盘座入定,与至高神jiāo流,接受神的试炼。
梅阿充把武安拉到一边,和蔼可亲的保证:“你放心进去,山dòng唯一的入口有我们把持,没人敢进去的。”他努努嘴,暗指扎西:“你只需要小心他。”
武安苦笑,可以的话他不想与任何人为敌。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人一旦扯到自身利益什麽都可以gān得出来。
那位彬彬有礼的少年会gān出什麽事呢?
他不仅感到悲哀。
怀著这样的心qíng,他与扎西前後进入山dòng。
没有灯,甚至连月光都照不进来。dòng内伸手不见五指。虚无的黑暗主宰整个空间,人像漂浮在宇宙中的一片浮萍。孤独寂寞,时时恐惧著虚空的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