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司康说过,他曾被右相的儿子囚禁过很长一段时间。为什么会被囚禁呢?司康说,是因为右相的儿子喜欢他,喜欢到生恨的地步。流零又不明白了,自己以前到底做了些什么,以至于让一个两个男人都为他着迷?难道断袖之弊在这里是一种流行?还是这个国家的美女都绝迹了?
不明白,真的不明白,自己遗忘的到底是一段什么样的记忆?好像很复杂,又好像很重要。他希望赶快记起来,无论好坏,至少让他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该怎么做。
“零。”耳边传来司康有些不悦的声音,转头看去,才发现他已悄然站到了他身边,一身绛紫长袍,高贵而挺拔。“天气转凉,你还在这里chuī风,不知道自己身体虚弱吗?那些下人是怎么照顾你的?”
一件披风覆盖在身上,流零感动于他的关心,笑道:“别怪他们,是我觉得待在屋子里闷的慌,所以才要求他们带我出来看看风景的。”
“若是觉得无聊,我让丫头找点有趣的玩意儿送到你房里。”
流零摇头道,“不用了,我只是不想长时间待在房间里,那会让我很不舒服。”
司康沉默了一会,突然拦腰将流零抱起。
“呀!” 流零惊叫,“我现在真的不想回房间,拜托让我再……”声音消失,因为他发现司康并不是要带他回屋子,而是朝走廊的另一边走去。
“这是要去哪?”流零好奇地问道。
“我两年前为你准备的圣地。”
红,火焰般的赤红。
流零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片红得炙眼的树林,呼吸都快停止了。周围的花糙树木都枯萎凋零了,只有这片林子仍在寒风中散发着勃勃生机,傲然直立。
“好美!”
“这是寒枫,它的叶子会在秋末冬初由绿转红,红得惊心动魄,仿佛在燃烧生命。当第一场雪降临时,它的叶子就会随雪花一起飘落,那时才是寒枫最美的时候。”
将流零轻轻地放在一个石礅上,司康叫丫鬟将他的古筝取来,摆放在寒枫林中,他扬袍席地而坐,眼睛直直地望着流零,缓缓道:“记得在一场宫宴上,你假扮皇上的近臣为众人献舞,由我和大哥为你伴奏,本来有意刁难而选了一首没有编舞的曲子,但你临危不乱,自编舞步,动作灵动飘逸,姿态优美,惊才绝艳,迷倒了在场所有的殿生仕子,也彻底夺去了我的呼吸。当时,我就决定要得到你。为此,我还不惜花费了巨大的代价为你移植了这片寒枫林,就是希望有朝一日,我能有机会看到你在这片林中翩翩起舞的美丽身姿。”
流零静静地听着,脑中虽然没有丝毫印象,但心中却泛起点点波纹,感觉很奇妙。
“今天,本王专为你弹奏一曲。”司康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了抚琴弦,清雅动听的音乐从指间流泻出来,化作轻风缠绕耳迹;每一片飘落的寒枫叶仿佛都成为一个音符,在空中翩翩起舞。透过时间和空间的束缚,天地都为他们宁静了……
满眼的红,美丽的红,动人的红,撩人的红……
这一刻,流零被感动了,眼中只剩下这个仿佛置身于火焰中的男子。他想,即使将来他不能成为这个男人的qíng人,也绝对愿意为这个男人做任何事。
“零,对不起。是我没有及时将你救出来,以至于让你在那种yīn冷的地方受尽折磨。”司康半跪在流零身前自责道。
“为什么要道歉?我虽然什么也不记得了,但我觉得你并不需要为此道歉。我只知道你救了我,是我应该谢谢你才对。”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让同样的事qíng发生,今后,就由本王来保护你!”倾云做不到的事,他一定会做到。
看着司康认真的眼神,流零感觉自己整颗心都在颤抖。那双美丽的单凤眼,仿佛触动了记忆中的某一部分,第一次也许是再次深深地刻入了他的心中。
司康……
难道你真是我记忆深处的恋人吗?
三妾
经过近一个月的疗养,流零的身体基本康复,再也不需要像木偶一样被人抱来抱去了。虽然康王对他照顾无微不至,甚至不惜屈尊降贵地亲自喂他吃饭喝药,但能恢复行动自由还是更令人愉快一些。
现在他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四处闲逛,享受那种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感觉。整个康王府都被他当花园一样游遍了,甚至连屋顶、横梁、假山等都被光顾过。王府的下人们在经过几天的惊吓尖叫之后,基本上已经适应了流零的神出鬼没,以后再看见有什么黑影在晃,在闪,在跳,在飞……都可以视而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