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的意思是……”房间里的人脸色都难看起来。
流零略一思考,也想到了关键。难道皇帝故意在夸大太子的病qíng,为的就是借此削去其他三王的权,以巩固太子的地位?可是,据说瑞王爷最近很得重视……这中间有什么yīn谋?是皇帝打算权利制衡?还是朴伊在暗中推波助澜?后者先不提,前者虽是一国之君,但作为一个父亲,难道真的想bī得自己的儿子相互争斗?
“皇上想……”
“为未来的君王……”
“集权。”
会议一直开到夜半,人疲心燥,结束后,流零与司康一起来到风亭中用餐。寒月初升,夜空明净如洗,四周寂寥无声,走廊上人影晃动,灯笼一盏盏地亮起来,为夜色增添了不同的光彩。
司康对石桌上的美味佳肴视而不见,只是默默地喝酒。
流零道:“你很烦恼?”
司康勾了勾唇道:“我为什么要烦恼?”
“皇上不相信你。”
“他不是不相信我,他只是习惯将绝对的权利和国家的利益放在第一位。”
“那么你打算怎么做?”流零又问。
“他要斗,本王就和他斗。”司康冷笑一声,“完全继承了他的血统的我,将不遗余力地反击他。”
“和皇帝斗?你是否已经考虑过失败的后果?”
“宫廷无父子。失败的人即使丢掉xing命也不能有丝毫怨言。死,我不怕,但要我将辛苦拼来的权位拱手让出,这我做不到。”
“那么,你赢了又如何?”
“若我赢了?”司康眼中闪出异样的光彩,笑道,“权倾朝野。即使没有登上至尊之位,我也将成为齐国第一人,这是父王对我采取压制手段的必然后果。”
“那么,太子呢?你将太子置于何地?”
“太子,君熙?”司康皱了皱眉,没再回话。
“太子是未来的齐王,若你将来权倾朝野,是否打算架空他?还是,你想直接从他手上篡夺皇位?”
“……”
“王爷,你与皇上争权夺利,影响的可不只是一两人。若没有一方先妥协,矛盾就会被激化,最终将波及整个朝廷乃至整个国家和百姓。这,就是你想看到的结果吗?作为一个上位者,最先考虑的应该是国家大势还是个人的利益和荣rǔ?”
司康眯眼盯着流零道,“你的意思是,我应该向那只老狐狸妥协?放弃自己的一切权利?”
流零没有回话,默认。
“零,你知道妥协意味着什么?”司康猛然站起来,怒道,“意味着我将失去我所有的权利,意味着我再也无法参与朝议,意味着我将顶着‘康王’的封号,浑浑噩噩地过一辈子。你以为父王还会给我翻身的机会吗?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他的厉害,他会把所有的可能都考虑进去,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失势就将被永远埋没,即使将来君熙登基,即使父王百年之后,只要有一块‘永不录用’的圣令,我就再也别想夺回失去的一切了。零,我有我的抱负和理想,我想创造一个qiáng大的国家,我希望齐国将来能威震四方。为了这个目标,我努力至今,如果失去权势,那么我从前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呢?”
司康,司康……傲气,自恃甚高,有野心,自尊心qiáng。这样的一个人,想让他妥协退让,谈何容易?
流零抬头与他对视良久,突然道:“如果,有方法可以保证你将来不会失势,那么你是否愿意暂时韬光养晦,权宜退让,避免局势恶化?”
司康讶异,问道:“什么方法?”
流零站起来,淡淡道,“我暂时还没想到,但我会尽快想出办法。不知道为什么,我很不希望看到你与皇上失和,也不希望你将来被迫做出会让你后悔的事qíng。所以,请让我帮你吧,司康!无论成败,我都想试试。若真的不行,我们祸福相依,荣rǔ与共!”
祸福相依,荣rǔ与共!流零啊流零,你是否知道自己轻易作出了一个多么困难的承诺?
司康直直地看着流零美丽的眼睛,那种认真专注的神采令人倾倒。此刻,司康终于有点能体会倾云面对流零时,那种满足幸福的感觉。流零就是那种一旦作出了决定,就会全心付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