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挑眉:“朕是个虔诚的禅宗弟子。”
流零想了一会,恭身道:“那么,请皇上先听下人讲个故事吧!”
皇帝兴味十足,没想到流零要讲故事,这倒是有点意思,于是他点头应允。
流零于是道:“一次,某禅师寄寓在某寺,晚上风起,chuī动寺庙的旗幡,发出阵阵响声。对此,两个禅宗弟子辩论,一个说是幡动,一个说是风动,争论不休。”
“那么到底是幡动,还是风动呢?”皇帝问。
“这时那个禅师走过来,笑着说道:‘既不是风动,也不是幡动,而是仁者心动啊’。”
皇帝听后,一脸深思。在场有不少也是禅宗信徒,闻言亦略有所悟。
“是不是可以讲得清楚一点?”皇帝又道。
“禅师的这句禅语直指人的心灵,意味着一切对于外界的执着都只是心的变现,一切妄念都只是心中之物,正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在喧嚣的红尘中,禅可以让心灵如鱼游水,鸟翔天空,自然、自在、自由,不为外物所累,从而焕发出生命的光彩。”单以这一点来说,禅确实拥有探究人生意义的极高智慧。
流零继续道:“禅既面对现实,又超脱现实,既出世又入世。它如清风雨露,如当头棒喝,让我们迷途知返,使我们的心灵进入自由洒脱的境界,以平常心自自然然的去生活。”
语毕,四周一片安静。连流零这个说禅的人也不禁陷入沉思。他说的这些不正是他一直所追求的东西吗?自由洒脱的境界,他真的做到了吗?
老皇帝直直地盯着流零,再问道:“你知道如何修禅,才能达到这种境界吗?”
“参禅三境界:‘叶落满空山,何处寻行迹’;‘空山无人,水流花开’;‘万古长空,一朝风月’。”
“何解?”
“第一种境界就是参禅者执着地寻找禅的本xing,却渺无所得。很多修禅者估计都在这一境界徘徊。第二种境界是粗通禅理,似乎悟道而其实未语。第三种境界茅塞顿开,直接领悟到瞬间即永恒,永恒即瞬间。正所谓‘众里寻他千百度,终不见,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你的意思是?”
“修禅根本没有什么特别的方法,学会‘放下’即可。”放下权利的追求,放下对金钱的yù望,放下仇恨嫉妒之心……洒脱,自在,无我。
皇上啊皇上,站在权利顶峰的你,放得下吗?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他自己在内,真的放得下吗?
流零的一席话,如暮鼓晨钟般在众人脑中狠狠地敲了一记。当中很多不信教的人也都深受启发。
这个小小的少年啊,还要给别人多少惊叹呢?
老皇帝感叹道:“即使是禅宗宗主也没有你看得透彻啊!”
众人同感,发自内心地尊重起这个身份低微的书童来。
倾云深深地注视着他,心中百味jiāo杂,为什么时间越长就越能发现流零的独特呢?他不禁嫉妒,真想独占他的美丽,不让任何人觊觎。
司康此时也是思绪澎湃,看过那支充满震撼力的舞蹈之后,他原本以为流零最多也只是个比较特别一点的男宠,但听过他刚才的言论,才发现自己亵渎了这个优秀的少年。
他,不是个只会躲在男人羽翼下的玩物!
看来要向倾云要过他,那是不可能的事了!但是,他堂堂齐国康王爷,还有什么东西是他得不到的吗?
瑞风和其他两人不同,他只是纯粹欣赏流零,或许有一点点心动,但还没有产生特别qiáng烈的占有yù,因此,他尚能保持一颗平常心,不作他想。
而君熙,也没什么特殊的qíng绪,只是比起以前,对流零又多了一种惜才爱才之心。他更关心的是他的兄弟,特别是倾云和司康,他们看流零眼神让君熙很不安。
这个特别的少年,会对他们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呢?
这些人中,反应最激烈的当属朴敏书。他对流零有一种莫名狂热的执着,那种感觉随着流零散发的越来越多的光采而愈演愈烈。他的执着,注定要给他带来无尽的悲哀。
其他还有很多人都或多或少地被这个美丽的少年吸引了,他们将来可能会下意识地追寻流零的踪迹,同时也将在无形中给倾云一定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