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不见_作者:水杯(20)

  月白看着义正词严的琥珀,不由得笑了出来,“好了,琥珀君还是回去休息吧,你冷得脸色青白呢。”

  “月白,我是认真的。”

  “我知道,”月白看着庆全小心地领着琥珀慢慢回去,“我是知道的。”

  直到再也看不到琥珀的身影,月白才转身回到主帅的帐中,“殿下,身子可好一点?”

  从刚才就清醒着的狄凌志抬头直望帐篷的顶部,yīn沉的回答,“如果那琥珀不是瞎子,他会是最危险的一个副侍。”

  月白没有回话。

  琥珀第二天检视过众人的状况进展良好之后就赶着回去,他这次藉词出营就是不想西关大营中的各方势力看出狄凌志的惨败。再来狄凌志那刚愎自用的xing格,对自己这救命恩人可不见得会有什么好脸色,“而且我还得回去采药呢。”

  月白说不过他,只好叮嘱庆全要好好照顾琥珀。

  “月白?”

  “什么事?”

  “我想知道天海族那个副祭司,海青峰的事。”

  “好,我去查一下,回去跟你说。”月白再把一件厚袍往琥珀身上披去,“我叫人再给你添上围巾。”

  “月白,我跟你同年,不是孩子了。”琥珀没好气,心智上还比你大上一截呢,“而且再添衣,可会压坏我的小希呢,小希你说可是?”黑马像是听懂了,适时低嘶一声。

  月白笑着说,“看,你的小希也在说你这小家伙太轻,再多穿点也没关系的。”

  “哼,庆全,我们走,别管这不知感恩的家伙。”琥珀的身子也真的耐不住寒冷,想早些回到大营去。

  “琥珀,即使太冷也不要随便唤人替你暖chuáng。”月白故意在后面大声取笑,叫琥珀把小希赶得更急了。

  狄凌志坐在主帅椅上,瞪着回来的月白,“那暖chuáng什么的,是什么回事?”

  月白解释之前有人为了拢络他而把姑娘送到琥珀帐中的事,狄凌志听罢,沉吟半刻,“他没有接受那些礼物和款子?”

  “琥珀对殿下忠心耿耿。”

  “那他和都中及宫内可还有联络?”

  “没有。”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

  “嗯,回去之后,让琥珀开始接管本君在南域一带的私产,反正你也没时间打理了。”

  “是。”

  “之后再看清楚钱财的去向,有什么异动再跟本君报告。”

  “是。”

  “还有,”狄凌志咬牙,“别叫闲杂人等接近他。”

  “…是。”闲杂人等?琥珀作为主帅营的主管,有哪天接触的不是闲杂人等?这位殿下真的日益qiáng人所难了。

  狄凌志不是看不出月白那不以为然的表qíng,但他没有收回成命,因为连自己也无法解释心中那奇怪的骚动是什么回事,他就是不想琥珀随便让其他人看见。

  虽然不是全无异样,但当他们意识到大事不好的时候已经太迟了,狄凌志身为主帅,走在最前,也吸引最多毒雾,到最后勉qiáng扎好帐篷,他们倒进去之后就没法子再起来。只有眼前一个接一个的幻象挥之不去,扭曲的黑影,飞闪的火光。无法掌握当前的状况,那无力的恐惧,像当天被母妃毒打那幼小的自己。忿恨,焦躁,还有害怕。

  狄凌志不是曾向自己起誓,要挣脱这无力感?

  为什么这刻又再次陷落?

  我不是已经亲手把母妃推落枯井?要杀我的人已经不在了。对,已经不在了。

  有人在说话。是谁?是来救我的人吗?

  “琥珀?”你究竟是谁?是谁也好,别要离开我,别要舍我而去!“你到底从什么地方来,又要到什么地方去!?”

  明明已经用力抓紧,但手中的温暖还是绝qíng地离开,狄凌志痛得再次紧闭双目。

  不知过了多久再次醒来,jīng神已经清醒了许多,只有手脚还是发软不听使唤。

  “殿下感觉如何?”是月白而不是琥珀吗?那一点温暖真的只是梦吗?在西关,只有两位副侍会以殿下称唤而不是主帅大人。

  “发生了什么事?”狄凌志立刻就回到自己主帅的身份,“敌军目前的状况如何?”

  “琥珀在一天前带人来增援,说是我军受到野生糙药影响。”月白的qíng形也不是很好,只能勉qiáng汇报,“他带来了解药,目前军中各人的身体也有改善。敌军方面…琥珀一人迎敌,听他手下所言,他打算智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