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赏闻玗和连庭秋同时垂眸深思。如果说那人是想要在半途偷袭身单影孤的连庭秋,那也早该下手了;若只是开玩笑,除非那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拿自己脖子上的家伙耍着玩。再有就是,那人最终的目的就是为了骗得连庭秋离开“畅轩阁”。
电光火石之间,伯赏闻玗和连庭秋同时想到了一种可能,两人对视了一眼后,突然异口同声大叫道:“不好!”话语未散,两人展开了身形,向“畅轩阁”掠走而去。
半路上,伯赏闻玗回头看了看差了自己半个肩头的连庭秋,急急问道:“你出来时,院子里有人守着吗?”
“只有两个巡庄的弟子守在大门口,其他的就只有五、六个不会武功的下人了。”
伯赏闻玗听到连庭秋的话,奔走地更是快速。将到畅轩阁大门的时候,伯赏闻玗在夜色中看见门口的两名弟子正尽忠职守地站在那里。虽然守卫安然无恙,让他们把心稍稍放下了一寸。不过若没有亲眼确定燕惜羽的平安,伯赏闻玗和连庭秋是不会彻底松口气的。所以他们也顾不得别人对他们行礼,直奔燕惜羽的房间。
等他们踏入了连庭秋离开不过一盏茶功夫的房间后,顿时僵立如柱,目瞪口呆地望着那张细牙大chuáng。因为原本在上面躺了四天,一直昏迷不醒的人竟然不翼而飞了。
伯赏闻玗不敢置信地呆立了几息后,慢慢地走到了chuáng边伸手一摸。被褥中尚有余温,但是人的确是不见了。不过这些迹象表明,燕惜羽应该刚失踪不久。
下一刻,一声响彻云霄的长啸回dàng在“风衍山庄”的上空。这是山庄出现紧急事态时发出的信号。山庄内所有弟子,不管当时身处庄内何地,哪怕就是已经睡下了,也要爬起来,分别到各自所属的楼里报道集合,而五位楼主也要去“太乙楼”听从伯赏闻玗的调遣。
一柱香之后,“风衍山庄”庄门大开。三队弟子鱼贯而出,骑马向着正副三座城门赶了过去。其他的人分成十二队,在山庄各地搜索,寻找一个双手和额头带伤的青年男子。一旦发现目标后,立刻回报,同时将那名男子保护起来。由于担心燕惜羽的安危,伯赏闻玗和连庭秋亲自带了两队人加入了搜庄的行列。
等赶到城门口的小队回报,说是城门所有吊桥自酉时一刻收起后,就没有放下过,伯赏闻玗就知道,掳走燕惜羽的人绝对不可能通过那里出了城。那么也就是说,人极有可能还在庄里。但是当大家几乎把整个“风衍山庄”的地皮都翻过来检查,每间屋子,每个角落彻底搜寻之后,却仍还是没有燕惜羽的影子。于是乎,伯赏闻玗不得不下令,让弟子去城里挨家挨户地找寻。
等到jī啼东方时分,城内大小四百八十七户人家都被找了个底儿朝天,别说是燕惜羽,就连他的半片衣角、一根青丝也没有发现。
伯赏闻玗站在窗前,看着业已发白的天际,苦苦思索着可能掳走燕惜羽的人以及他们的去向。一个大活人竟然像是朝阳下的夜露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且毫无痕迹,这太令人不可思议了。难道是他们遗漏了什么地方没找吗?究竟是谁,能有着这样上天入地的本领,进退于悄然之间?
“你看,会不会贺无行派人gān的?”连庭秋很不想说出这个提议,因为如果真是让他说中的话,那么一个没有完成任务的人,回到“辞镜楼”后一定会生不如死。
“应该不是。贺无行不会费那么大的气力潜进山庄,单单带走惜羽就作罢了。以他的xing子,怎么都会再窥探一下你我的项上头颅。”伯赏闻玗心中暗自祷告,重伤的燕惜羽千万莫要落在贺无行的手里,否则自己肯定是再也见不到那人了。
“不管怎么说,这一次惜羽无故失踪,有件事就摆在了我们的面前。”连庭秋慢慢踱到了伯赏闻玗的身后,同他一起眺望向了“畅轩阁”的方向。
“不错,我一定要把那个内jian找出来,不惜任何代价!”伯赏闻玗充血的眸子里闪过一片狠厉,瞬间恢复成了那个令江湖上大多数人畏而生敬的伯赏庄主。
惜羽,不管是谁带走了你,你一定要活下去!我会尽快赶到你身边,把你救回来。
与此同时,在离山庄十里之外的官道上,一辆外表毫不起眼,但里面却柔软舒适的马车正向着南方飞奔而去。虽然马车的速度较快,不过坐在车厢内的人很少感到颠簸,可见这辆车是出自了能工巧匠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