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伯赏闻玗的武功,想要躲开燕惜羽这种无异于小孩子打架斗殴的进攻本就是轻而易举之事。但是,伯赏闻玗见燕惜羽完全不顾忌到筋脉受伤的左臂,发狂似地挥舞着两个拳头,只得硬挺着挨上了几拳,然后飞快地点上了燕惜羽的xué道,让他不能再胡乱动作。
只是,伯赏闻玗没有料到,当他顺势将燕惜羽搂到自己怀里的时候,对方竟然张口向着自己的脖子咬来。因为此时两人已经是胸膛紧贴的状态,而且又事出突然,伯赏闻玗连闪躲的机会都没有,便被燕惜羽一口咬住了颈项。
顿时,那里传来了剧烈的痛意。伯赏闻玗甚至觉得,那块皮ròu已经离开了自己的身躯,落到了燕惜羽的嘴里。一旁的车冉见了此qíng此景,慌忙对着燕惜羽的后项劈出一掌。
出乎车毅预料的是,燕惜羽并没有因为这记手刀而昏过去。他只是吃痛后张口放开了伯赏闻玗,然后趴在了伯赏闻玗的肩头直喘粗气,并断断续续地发出了一些闷哼。
伯赏闻玗见状,也顾不得先帮自己的伤口止血,而是连忙将燕惜羽扶正了,想要看看他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可等他注视到燕惜羽的眼神时,伯赏闻玗的心神都不由为之一颤。在那人的眸中已经没了往日的清明和温柔。
现在的燕惜羽就像是一只饥饿已久的猛虎发现了可供果脯的食物般,毫不掩饰地流露出贪婪和yù望,而他自己正是那个猎物。在燕惜羽的唇边有着一片嫣红,伯赏闻玗敢肯定,那是自己的血。
最让他不能置信的,就是燕惜羽竟然还伸出了舌头,将唇边能够到的血迹都舔拭gān净,尔后又一次发出了低沉的吼叫。
正当伯赏闻玗为燕惜羽的变化而诧异之际,在他身边的车毅突然变得惊恐万状。他如同见到了鬼怪般瞪足了眼睛,长大了嘴巴,并语无伦次地说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怎么会这样?难道贺无行疯了不成,这不可能……”
伯赏闻玗听闻车毅提到了贺无行,顿时觉得燕惜羽的异样应该和这人有关系,他扶着燕惜羽的肩头,尽量不让他能咬到自己,随即便大声问道:“车毅,把话说清楚,惜羽他到底是怎么了?”
车毅被伯赏闻玗的这声大吼给唤回了出壳的神志,他猛地打了个激灵,忙回答道:“回庄主,我怀疑贺无行给燕公子吃了‘凝血丹’。”
“那是什么?是毒药吗?会不会致命?”伯赏闻玗从没听说过有这样的丹药。
“是,‘凝血丹’是一种很霸道的毒药。两年前珉国各地鼠患肆nüè,那时属下曾陪同贺无行经过一个偏僻的山村里,奇怪的是当地竟然没有老鼠为害。听村民说,两个月前有位老神仙给了他们一些灭老鼠的药。老鼠吃了之后便互相撕咬致死,但是却不攻击其他的生灵。没出半个月,他们那里再也找不出一只老鼠。”
“贺无行对那药十分好奇,便出高价将村民手里所有剩余的鼠药都买了回去。后来他一直在研究那药,但却没什么进展。半年前,贺无行在老鼠药里混上别的东西,调配出了一种很特别的毒药。属下曾见过他拿狗来试药。一只濒临死亡的母狗吃下的丹药后竟然比野外的豺láng更加穷凶极恶,在一盏茶的时间内就咬死了一只比它高出一头的健壮的公狗。”
“当时,那只母狗也是双眼发红,疯狂地攻击那只公狗。而且母狗咬死了那只公狗后,就趴在对方的尸体上拼命舔食公狗的鲜血。过了一会儿之后,那母狗又再度平静了下来,眼睛也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只是第二天,那只母狗又突然变得疯狂起来,而且眼中也是红成一片。”
“可那一次贺无行将母狗单独关在一个笼子里。那狗拼命撞着铁笼,想要逃出去,都没有成功。一个时辰之后,那狗便一动不动地死了。等到贺无行将那狗开膛破肚后,我发现那狗的五脏六腑都变得支离破碎,似乎是被霹雳弹从内部炸开的一样。而那狗身上的血液都凝结成块,并且发黑发臭。”
“就因为这样,贺无行才给这种丹药取名为‘凝血丹’。因为那丹药主要成分就是那种鼠药,所以贺无行制出的‘凝血丹’只有三颗,都由他随身携带着。原本属下以为贺无行定会那这药来对付庄主,便打算趁他不备的时候偷出来销毁,但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没想到,今天竟然……”
伯赏闻玗听完车毅的叙述,脸上的血色全都退了个gān净。现下,燕惜羽的反应和那只服了“凝血丹”的母狗何其相似?顿时,他想起了贺无行脱逃前说过的那句话,原来他早就在燕惜羽的身上作了手脚,才会如此轻易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