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因为我忙着采药,便把最后那家寄卖店铺的地址给忘记了,所以我就只能当这画是丢了。没想到今天竟然能够与它重逢,也算是我和这图有缘份。反正这也游戏玩了很多年,我早就腻味了,所以才决定把真像说出来。小羽毛,你说这画是你的花了一百两银子买的,那这地图现在也算是你的了,你就好好留着吧。”
说完,陈睿平将薄绢一抓,塞到了燕惜羽的手中。燕惜羽低头看着掌中轻如鸿毛的薄绢,轻轻皱起了眉头。而同在厅中的伯赏闻玗和连庭秋也表现出了不认同的神qíng。
“陈爷爷,我既没有高qiáng的武功防身,又没有滔天的权势保护。这样的东西jiāo到我的手里,迟早会被歹人夺了去。倘若那些价值连城的金银财宝落到了有野心的人手里,岂不是会危害天下人?而且匹夫无罪,怀壁其罪。我不想有一天会成为许多人一心想要追杀的目标,过不得一天安生日子。所以,这地图还是陈爷爷你自己收着比较好。”
听见燕惜羽如此郑重的推脱,陈睿平先是一愣,随后竟不可抑止地大笑了起来。他一边抖动着双肩,一边指着燕惜羽道:“小羽毛,谁告诉你这‘倾国宝藏’指的是金银财宝?你仔细想想,就算是将全天下的财富都集中到一起,也不过是堆死物,如何能对上‘倾国’二字?”
坐在桌边的三人都听出了陈睿平的弦外之音,便目不转睛地看着陈睿平,等他说出全部的事实。陈睿平似乎是很满意他们的反应,丝毫不隐瞒地道出了自己所了解的全部。
齐国的开国皇帝是个很有远见的明君,他知道一个王朝无论以前多么得鼎盛qiáng大,传承几百年之后必也逃不出国破家亡的下场。为了其后代子孙在被bī到山穷水尽之时,还能与夺权的贼子们同归于尽,捍卫住最后的皇家威严,不容侵犯,那位皇帝便找了当时最有名的天算师,算出了所谓的国之龙脉所在。
他命能工巧匠在龙头的位置上建起了一座气势磅礴的皇城,并将很多的平民迁移到了皇城附近,把那里发展成了齐国的国都。可事实上,所谓的龙脉指的并不是真正兴国的龙气,而是暗喻了在京城的地底深处流淌着的大量地火。
天算师曾经断言,如果没有类似于天崩地塌的剧烈冲击,这些地火只会安静地躺在地底之下。但若是在某些地方埋上大量的火药,并且点燃之后,那么那些能够溶毁一切的地火便会升腾到地面上,将京城所有的生灵吞噬。
那位天算师穷尽了近十年的心力,将皇城内适合埋藏火药的三百七十八个位置确定了下来,并且在建造宫殿的时候在这三百七十八个地点挖出了通向地下的深浅不一的空dòng,各个空dòng的入口都以不同的方式掩盖了起来。
若是有需要,只要将足量的黑火药倾倒进空dòng中,引爆之后,不光是整个皇宫会崩塌,就连大半个京城也会变成残垣断壁。因为有很多的空dòng是左右贯通的,一旦爆炸,会导致很大一块地面都沉陷。而那些喷涌而出的地火能将方圆百里变成火海炼狱。不论是人、畜还是死物,只要沾上一星半点就会立刻燃成灰烬。
天算师将这三百七十八个位置绘制在一块天蚕薄绢上后,还将点火的顺序都一一填写在了边上,jiāo到了皇帝的手里。那皇帝害怕自己的子孙会是贪生怕死之辈,不愿同整个齐国共存亡,便将这个薄绢连同一份关于此事的详细记录塞到了一个玄铁打造的麒麟中,jiāo给了朝中一个深得他信任的大臣。
这个“黑麒麟”旁观了齐国五次新皇登基,经历了数百年的宦海纷争,竟无意间落到了太监总管尚德的手里。尚德打开了“黑麒麟”,了解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后,便将“黑麒麟”藏了起来。当时的齐国已经是宦官当道,很多人都将尚德这些阉人视为了眼中钉,ròu中刺。所以在尚德看来,此物若是被自己的敌对势力夺得,以此来要挟皇上,自己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再后来,殷济兵临城下,齐国的最后一任皇帝递降表,jiāo玉玺,沦为了亡国之君。尚德本人并没料到齐国会这么快就破国,偏偏殷济还是齐国“凛威侯”的时候便与其誓不两立,所以尚德也明白自己大限已至。
他见来不及瞒过众人填埋火药,便命人连夜制出一批假的“黑麒麟”,并且放出了谣言,说是“黑麒麟”里藏有藏宝图,得此宝藏可得天下。尚德倒不是想着能替齐国复国,他只是给殷济留下一个天大的麻烦,让他的皇位坐得不那么安稳,也算是给自己报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