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警告过你。」广宣火气上扬。
昨晚为了脑子里闪过一百种柔弱的卓文君被季生欺负去的画面,士可忍孰不可忍之下放手狠狠地一让季生了解了疼痛的深意,要不是风尘仆仆的广安赶来阻止,现下季生跟本没那个力气翻墙。
「我想……」广安yù言又止地轻声起了个话头。
「把他处理好,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最好别让我再看到他对我的文文下手。」广宣很威严地冒出这一句。
「锦中将那儿……」闻言突然笑得和广宣一样yīn森的广安问,「想怎么办就怎么办」这招他最会了。
「季生的名声没多好,逃家纪录多得是,你懂我的意思。」广宣眼露凶光说。
卓文君在树上看得差一点就摔下来,这人是广宣吗?今天总算是开了眼界,原来广宣也有「谈笑闲敌人灰飞烟灭」的本事。
眼睁睁看着那个满身伤的季生遭笑得很恐怖的广安拎走,用「拎」的,卓文君心底就突然毛了一下。
广宣在他面前一向表现得温文儒雅,顶多带一点jian险,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广宣变得不太像正常人,凶神恶煞似地。
笑意在嘴上,淡淡的眼神中隐约透出yīn毒凌厉,这张睑是广宣的,脑袋里头装的东西却不像是广宣的。
原来人类真的可以不喷怪东西就自己生出杀气,大开眼界的卓文君生出难得的忧患意识。
人前人后脸不一样……这不就是人格分裂的前兆?糟了!广宣好像要回房的样子。
顺着树gān悄悄地滑下,卓文君踩着自行研发出来的猫步,不动声色地跳回房里,刚刚那些闯入的贼人说……谁谁谁要「血洗」武王府,在天子脚下血洗这里,好大的口气,手脚并用的卓文君一边碎碎念、一边飞檐走壁,他必须赶在广宣之前回房。
自花窗爬进屋里,卓文君吐口长气,整整衣冠,决定手抱双膝蹲踞在太师椅上头,陷入前所未有的苦思。广宣居然防着他一堆事,他太轻敌了,虽然广宣不算是他的敌人,可是他心里就是哽着一根名叫「所托非人」的刺,这根大刺,自从他很哀怨地成了广宣身下的房事代用品,就牢牢地把他刺得无时无刻都觉得浑身不舒服,相处了几个月没想到他们两个人连「信任」这种东西都没有长出来,亏他还傻愣愣地以为广宣是好人。
一直以来,神经普通大条的卓文君总认为广宣纵使不笨,也不至于聪明到哪去,他没有歧视的意味,只是觉得古人嘛!民风纯朴之下,脑袋成份大多是硬梆梆的水泥,看到大街就不知道有小巷可以拐弯。
没想到,广宣居然「耍」他!
这只披着羊皮的狐家伙不仅知道有小巷可以拐弯,还jīng通奇门遁甲甚至于飞天钻地!
简直是打骨子里就是黑心肝的广宣,为达目的手段多的是,还凶残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什么「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只有逃跑还可以」,这都是在骗人的,事实上,广宣是「肩不必挑、手不必提」,只要一个眼神旁边的五四三二一都会出力帮他办好。
什么身体不好,还特地跟他说什么「如果我的文文对我太粗bào,我就会痛个三两天」,大骗子!
现在想想,根本是广宣藉故想吃豆腐,想趁机偷摸他,说不定连娶他为妻,看他可怜而收留他也是藉口。
啊呀!平平是身为男人,他真是唾弃广宣的行为,居然欺骗一颗清清纯纯的少男。
甚至对广宣生出什么「喜欢」之类的东西,làng费!
不过话又说回来,广宣恶质也就算了,他,举世无敌没大脑的卓文君,居然还一点都不觉得吃亏地在广宣手里当一条「米虫」。
甚至还……还以身相报,身是狄错月的身没错,但是,痛得要死要活,在chuáng上既流血又流汗还流眼泪的笨蛋可是他!
唉呀!唉呀!卓文君,你怎么把自己搞得比jì还不如啊?
当jì还有钱赚,而当广宣的陪寝是免费的,呜!
以前顶多是被人家笑长得像 「小受」,现在他真的变不用钱的 「小受」了啦!
这怎么可以!他才不要一辈子被人家骑在头上。
安逸诚可贵,尊严价更高。
他是卓家最帅的男人,就算掉到这里,狄错月也是只差他那么一点的帅,所以他绝不能让自己就这么沦落下去,没错!
何况,话又说回来了,那个叫七王爷什么的,应该是跟狄错月有深仇大恨,刚刚那个蒙面人都说了,七王爷会派人来血洗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