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舒服吧,没事的时候,我都会在这里睡觉。”冥冽有些兴奋得向我献宝。
“要是会摇动,就好了。”别人家的小孩都会睡那种摇动的chuáng吧。龙族长老齐引死前,手还在摇动着那架小小的摇chuáng,小小的龙,在那里面睡的安稳。
冥冽忽然支起上身,轻轻对着我身下的云chuī了口气,云朵便摇了起来,很小的幅度,足够挑起我的睡yù。
天武年记 卷二
回到房间里,已经是晚上了,我的脸上还残留着轻快的笑意。那个人,冥冽看上去很jīng明厉害的一个人,原来这样木钠。
屋里,亮着一盏灯,娘端坐在chuáng边,看到我,一笑而起。
“弦,你晚了。”
娘的笑脸,被我拿来和冥冽比较,好象只是一层皮的波动,无关心qíng。
“乖,去吧,又要辛苦弦了。”娘的手里,印着一个名字,龙族的战将——商远。
又一个在今晚失去生命的龙。我忽然有些疲惫,站着没动。
“不要怕,弦,娘在这里等你。”
“他很厉害么?”我哑着声音,转眼望着水波里飘摇的头发。
“是,战将商远,曾是龙族的神话。可是,他做错了一件事,该死!”娘的眼角又不自觉得露出狠厉。
“娘觉得我能胜?”这个人,我没有把握。
“弦,相信自己,你能。”娘塞了一样东西在我手里,暗暗得散着光——夜明珠?可是,它的光好暗。
“用它照亮,有它的护佑,能保你周全。”娘的声音散在扩散的水里。
“好。他是最后一个。”我终于说出来。以为娘会责骂我,可是,娘只是点了点头,没有丝毫怒意。看,我娘不会把我放在心上,就是一件杀器,至少也有些愤怒吧。在她心里,我真的只是水里的蜉蝣,可有可无。
“我去了。”我没有理想,没有梦,没有时间观念,没有生活热qíng,不被需要,不被承认,我是怎么活到现在?靠着掠夺生命来确定我存在的痕迹的龙。每天每天,除了睡觉就是杀人,滴着血的丝光剑,在水里如同海藻般浮动着向前,自动在寻找猎物。
夜里,海水中一片黑暗,月亮的光辉照不到这来,因为,这里太深了。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半夜了,再有半夜就天亮了,太阳会在海平线上慢慢探出,但是,在那之前有个人,会等不到那个时候了。我在想,有一天,如果我也等不到了,那剩下的半夜里,我会做什么?脑海里,是冥冽被我取笑时有些傻的脸。
商远站在门前,似乎是知道我要来,又像是每夜每夜都站在这里等待一个不会来的人。我沉默着挥剑而上,匹开面前的水纹,我确信没有浮动,可是商远还是有了动作。随手she出的水击足够抵挡我的攻击,抵消了?我很诧异,从来没有人能抵消我倾力一击。
我在水里翻身,立下地面时,珠子从怀里掉落,在地上滚落着隐隐照出了我的脸。商远不经意地抬头后,愣在对面。
“倾烟,倾烟。”他嘴里念叨着娘的名字。我微微皱了眉,没有出声。他看着,跨出了脚步却不敢上前。
:”倾烟吗,倾烟?“前一刻沉静如水的人,我没想到他会慌乱的如同少年,不知所措地左右张望。
最后,却只是站在原地z
“倾烟,你,来看我了吗?”
我来杀你。y
“倾烟,还是恨我吗?”
……我没想法了……
“那,倾烟要是不解恨的话,就杀了我吧,杀了我给你解气好不好?”
原订计划。z
我一震丝光,复又挥上,带着百分的力量,向他头顶劈下,在快要得手的瞬间,我看见了他的脸,让我想起了白天,冥冽那张呆傻的脸。不行,我不能下手!是,我不想这么做。这样qiáng的力量,我已经无法撤手,只好中途将剑气移向左方。左边的那块岩石,看来得粉碎了。我苦笑着,看着剑身劈向石头,带着风雷声呼啸而过里,我看见那个小小的身子,从岩石后探出的脑袋。我只来得及看到那是一条很小的幼龙,齿牙还未长全。水里,我瞪着眼,看着那条小龙幼小的身子在我的剑下迅速分为两半。血,一下染红了我们周身暗蓝的海水,视线里全是他黑白分明的眼,好奇得看向我的神qíng。溅出的血ròu擦着我的脸飞过,我张着嘴,发不出一点声音。后退着,qiáng迫自己转开视线,在心里对自己说:不要看那边,不要看那边。我转动着僵硬得脖颈,看到商远,他还毫无感觉,仍只呆呆站着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