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两算什么?”段无文深qíng款款地凝视着钟明,“在我心底,你……”
“停。”钟明及时把后面一大串既ròu麻又恶心的话堵在某人嘴里,“其实你根本没必要替我赎身,因为我跟杜末本来就不是同一个人。”
“可是别人不知道啊。”由于没能畅所yù言一抒自己蕴酿已久的甜言蜜语,段无文有些不满,“我这么做就是要让大家都知道你究竟是属于谁的,省得那个骆翼……”说到这里,急忙煞住,好险,差点说溜了嘴。
“这关骆翼什么事?”钟明不解地问。
“没……呵呵呵……当然不关他的事……”
“我觉得……你很可疑。”钟明偏过头盯着他的眼睛,“还有,”他慢吞吞地道,“关于怡香院和骆翼的事,你昨天就已经知道了吧?”
“呃……这个……呵呵呵呵……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某人一边发出自我催眠式的喃喃自语,一边上看看下看看,摆出一副死不承认能奈我何的耍赖嘴脸。
“你别在那儿给我装自闭!”钟明看得又好气又好笑。
“‘自闭’是什么意思?”
“自闭就是……喂,你少岔开话题,咱们的帐还没算清楚……”
“阿明,现在已经中午了,不如我去拿点吃的,咱们一起在这里用餐如何?”
“唔……”
“你看,这儿绿糙如茵,繁花似锦,风光旖旎,是多么适合我们这样的……”
“好吧。”钟明举手投降,“你去拿吃的,我在这儿等你。”
“太好了!我马上就回来。”段无文乐得把凤眼眯成了月牙,脚尖一点翩若惊鸿飞身而去,老远冲着钟明挥了挥手,方始消失不见。
真是的。钟明有点无力地坐在糙地上,一霎不霎地直视着那人远去的方向,渐渐地,嘴角慢慢泛起一丝飘忽而又轻柔的微笑……
“钟公子。”一个沉稳而略带沙哑的语声自身后传来。
“哇!”钟明吓得跳起身来,回头一瞧,长出了一口气,“上官叔叔。”
“钟公子,”上官铮神色有些迟疑,语气沉吟不定。“有些话……老夫想与钟公子谈一谈,不知……”
“当然可以。”钟明欣然道,“上官叔叔不用那么客气,叫我阿明就行了。”
“好吧,阿明。”上官铮的眼中闪过一缕极淡的欣赏之色,“你是个率直的人,也很坚qiáng。”
“坚qiáng?”钟明不明白--说率直倒也罢了,“坚qiáng”这种东西可不是才见过一次面就能看得出来的。
“不错。”上官铮剖析道,“如果你是个很脆弱的人,从来到此地的第一天开始只怕就会陷入无穷无尽的惶然之中,更不会安之若素地在这个地方生活下去。”
“您的意思是……”钟明小心地试探着,“莫非您知道我的来历?是无文……跟您说的吗?”
“我知道你从几百年后而来。”上官铮温和地笑了笑,“不过这并非少主所言,他对你的事可保密得很,就怕别人会打什么主意。”
“那……您怎么知道……”
“老夫稍懂一些奇门之术。”上官铮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缓缓道,“前段日子,老夫夜观星象发现此状,当是两个灵魂互相碰撞之下移了位,无巧不巧,你又落在了扬州……”
“这么说……您能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易经八卦无一不晓了?!”钟明听得双眼发亮,兴奋莫名。
“只能说粗通一二罢了。”上官铮道,“在灵魂移位之际,你来到了我们这里,另一个灵魂却去了你的身体。”
“果然如此……”钟明颔首,“我猜的一点儿也没错。上官叔叔,”他望向上官铮,一字字地问,“我还会回去自己的世界吗?”
“会。”上官铮说得无比肯定。
“真……真的?”一时之间,道不清内心是什么感受,就象倾倒了五味瓶,当真是什么滋味都有。“那我回去以后……”说到这里,声音不由自主地开始打颤,“就……不会再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