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样,还是必须生存下去的,也不枉费这再活一次的机会。我抬起脚步向屋中走去,收拾行李准备自谋生路。带上几件衣物和随身用品,无意中看到墙上挂着的吉他。轻轻摘了下来,手指抚动着琴弦,竟想不出任何旋律来,只有几个单调的音,硬梆梆地回响在屋中。
低头看去,琴中似乎放了些别的东西。拿出来,却是几张银票。我怔怔地看着,不由落下泪来。
新的开始
夜晚的街道很安静,我背着琴拿着包裹慢慢往前走着,不知道要往哪个方向去。
听着远处间歇几声狗吠,不由有些心烦意乱。当初选择卖唱就是失策,去做销售甚至卖保险都不至于沦落到那个地步。而今这副小模样更是容易招祸,独孤秋也算给了我自由,可是要自由又什么用呢?能这么想,我大概是真的堕落了。
于是走着走着,在一间深宅大院前停了下来。大半夜的还是敞着门,隐隐有丝竹乐声飘出来。很明显是娱乐场所,这种地方要是有gān净的才怪,可我还是走了进去。
门口不见人,一走进去却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清秀少年,眼角透着几分媚色,过来拉住我的胳膊。
“好俊的公子,怎看着眼生了些,是头次来吧?”
我拿下包裹扔在他手里,“就你了,先给我找间房。”
大约没见过这般开门见山的,那孩子愣了一下,接着又娇笑道,“蒙公子看得起,请随我来。”
拐了几个弯,走进一间屋子,那孩子点起蜡烛,随后关上门转身笑道,“公子看这里满意么?”
烛影摇曳,我看着他驾轻就熟的挑逗,却也不过初中生的年纪,没来由心里一阵难受。
大约看我脸色不对,那孩子又凑过来偎依着我,垂下眼帘低声道,“若紫虽比不得那些头牌,可是会很尽心的,一晚上也就一两银子,就当是公子可怜我吧,我定能服侍得您舒坦的。”
我将他轻轻环抱起来,抚摸着他后背散开的长发,只觉像一只小猫一般。“你叫若紫是么,有多大了?”
“十三。”他轻声回答。
云落尘也是这么大的时候被送入王府吧?我放开他,让他在我身旁坐定,往前面的桌上放下几块碎银。
“公子?”他有些欣喜,却又不明就里地看着我。
“这是你今晚的酬劳,不过我不是来这里的客人。”我静静地说,“你们主事的在哪里?我想见他。”
听到这句话若紫险些没跪下来,他有些惊慌地说,“公子又什么不满意么?若紫可以改的,请千万不要叫主事过来。”
“这和你没关系,你只管去叫就对了。”
见他还是一脸惶惑的表qíng,我沉下脸来,“你是现在去叫,还是让我自己去找?”
这一来,果然不一会儿便见到了所谓的主事。虽然之前想象过不少qíng形,此时却还是有些惊讶,眼前这位看上去年轻俊秀,该也是个大好青年,却可惜出现在这里。
“公子有何指教?”他细声慢语地说着,没有刻意的讨好,语气却让人觉得如沐chūn风。
我突然觉得自己原先的打算也有些失误,比如眼前这位的身段姿态,就是我怎么也学不会的。不过既然到了这一步,也没有别的办法,我开口道,“阁下怎么称呼?”
他皱起眉头,似乎有些不悦,却还是回答道,“沈缘。”
“源头的源?”
“不,缘分的缘。”他说,“公子莫不是想找在下来陪?只是在下的身价,公子可要付得起才行。”
我微笑着摇头,“我只是想在这里找份工作而已。”
他挑了挑眉,“你知道在这里是做什么的吗?”
“这是自然,不过弹弹琴唱唱曲还是可以的吧?”我笑了笑,努力也抛出一个媚眼。
沈缘不由一怔,本以为是谁家娇生惯养的小公子在这里无事生非,这一眼却的的确确带了些风尘的味道,应是被调教许久才会有的。
既然要自荐,总得好好表现一番,我拿起琴,想了想,选择了一曲《东风破》。
一盏离愁孤单伫立在窗口
我在门後假装你人还没走
旧地如重游月圆更寂寞
夜半清醒的烛火不忍苛责我
一壶漂泊làng迹天涯难入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