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想来,每一首都是很好的,可是总觉得缺了些什么东西。
见我沉默,他笑道,“都不满意是吧?我自己也不满意,为什么要为了他的萧夜阑去讨好七王爷,他以为这样我就能混入王府了吗?七王爷白清远,那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若是狠起来,我就算有九条命也不够折腾的,他又怎么忍心?”说到这里,竟有几分咬牙切齿了。
我默然,那样温文的一个人,却也是存着心计的。我一直以为,就算不喜欢,也不该亏欠对方,更不能去利用什么。原来自己还是很幼稚。
“你说,我是不是活该?”他恨声问道,我知道这不是问我,那么是问自己,还是问苍天?
“不论怎样,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我轻轻地说,其实不管有多少怨愤,他还是会做同样的事qíng。也许再看到他的第一眼似乎已经感觉到了,这个人的坚持是会让我心疼的。只是我不知道,那种坚持是否是自己一直以来所不具备的东西。
他有些疲惫地笑了两声,“是啊,自己心甘qíng愿,是怨不得别人的。”
我忽然想了起来,拿起了琴,“这首曲子,我不是记得很清楚,你听听,觉得还好可以再修正一下。”
本是一曲琵琶曲,因为喜欢所以拿来练过,本身便有些差错。再加上很久没有记起,我不知道诠释出来会是怎么样的效果。只是曲终的时候,见他尤似赞叹的眼神。
“哀婉而不悲伤,华丽而不讨好,别致得很。”他低声问道,“这叫什么名字?”
“《qíng咒》”我轻道。无论对谁,这首曲子都很适合。
“qíng咒……”他重复着,“这名字还真叫惊艳呢。”
忽然见他推开琴站了起来,径直走到院中,略带yīn沉的天上有雪花细密地飘下来。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这样突如其来却又恰到好处。
“再来一遍。”b
未待反应,手指已随他的命令动了起来,这一次自然也流畅了许多,只见眼前那个白衣翩然的身影,起舞穿梭在每一个音符中。
他跳得很自然,完全按照此刻的心境而动,那种骨子里的妖娆混杂着一份单纯的凄婉,如渐落的雪花,同样飘逸却无踪可循。只是他的眼神也是飘着的,苍茫天地间似乎找不到放下的一点。
我知道,这一刻,我的感qíng已经无法挽回。
终于停了下来,他站在距我不远不近的地方微微喘息着,垂下的几缕发丝粘上了片片雪花。
“你确定要用这首曲子吗?”并不是不好,qíng真所以动人。正因为流露出过多的qíng绪,会很容易被人察觉。尤其是那个据说很不好对付的白清远,用自己的弱点去引诱他,似乎不是明智的选择。
他有些诧异地看向我,转眼间明白了我的担忧,继而笑道,“这样看来沈缘的决定也不无道理,聪明而没有野心的人,放在身边其实是很舒服的。你是他从哪里找来的呢?”
我一愣,总不能说七王府吧。
“上次的事qíng,难得你竟能不记恨,还是真被我迷住了?”
这人又开始恶劣起来了,我不理他,无视他在我面前几乎让人移不开眼的光芒,低头弄弦。
“我走了,你要让他放下啊。”沉默了片刻,他忽然轻声说道,几乎有点像在恳求了。
能让他放下的,只有他自己。我想着,没有说出来。
所以无论你再好,无论你对他再好,都是没有用的。人的感qíng只是自己一个人的事qíng,而一旦爱上,就已经输的一败涂地了。
像我一样。
故人
真到宴会那天,我还是有些怯场。
悄悄将沈缘拉到人群后面,“沈缘沈缘,我不去行不行?”
那双狭长的凤眼立马瞪圆了,“这可完全是你负责的,怎么说不去就不去了?”
“可是,人家害怕嘛……”本来就长得娇小,柳眉一皱,也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意味了。其实我一直以为云落尘本不该是现在这个样子,说不准连一米七都不到。大约是从小被摧残的结果,所以长不起来了,万恶的旧社会啊。
“装可怜不适合你,”沈缘淡淡地说,“说吧,是不是因为要躲着什么人?”
我的冷汗几乎都要被吓出来了,“没有没有,只不过听说七王爷好色得很,怕去了xing命不保。”说完才发觉这借口实在蹩脚,先不说王府的众多佳丽,就在场的这些人里论起姿色来也轮不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