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凑近了我,“那人叫什么名字?”
“嗯?”我心念电转,总不好把沈缘透露出去,连带他整个计划就全毁了,苏倚楼说不定也会有危险,那么说谁好呢?自己也没有想到,竟开口道出这个名字,“方岳,他叫方岳。”
这是我一直以来想都不敢去想,只因为怕了那种痛的一个名字,却这样轻易地作为掩饰说了出来,这一刻我恍然发觉,原来爱qíng真的是有期限的。
看到我有些痴迷的表qíng,白清流冷道,“我想你是见不到了。”
“我知道,”我低声沉吟,“是永远也见不到了。所以既然什么都做不了,想说的话总该说完的,如果有可能,你能不能把独孤秋救出来?”
“什么?”他似乎没有想到我会这般不知死活。
我只能笑笑,“他活着对你也没什么坏处,毕竟你们有共同的敌人不是吗?不过你若觉得不划算拿就算了,只是建议一下。而且,我也很希望你帮我这个忙。为了表示感谢,你叫我做什么都可以的。”
“是么?”他仿佛在考虑着。
“当然,”我继续补充,“我知道就算把我卖了也值不了几个银子,但是只要你提出来,我都会尽力去做的。”
求人求到这份上,再鄙视自己都不为过呀。孤独秋,欠你的qíng分在这里还了,管不管用就不是我的问题了。
白清流凌厉地扫我了一眼,似乎已经做出了什么打算,“你当真什么都愿意?”
“是的。”难不成是要我卖身?反正磨练了这么久,也无所谓了。既然都不是所爱的人,那么一个和一千个也没什么区别。
他却笑了笑,这笑容在他来说可以算是很温和了,“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的价值可以再高一些。”
“那么是什么?”
“我要你回七王府。”他轻轻地说道,“去做我的内应,你愿意么?”
我一愣,之前万分庆幸能够逃离的地方,又要以这种身份回去么?但是由不得我说不,看着他,郑重点头。
“很好,七哥今晚给宾客准备了房间,你可以藏在我那里。明日一早,我带你去见他。”他低声道。
“你就那么信得过我?”我不禁追问一句。
他却轻笑起来,“你知道像独孤秋这样的重犯,什么qíng况下才能开释么?”
我摇摇头,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大赦天下。”
我一惊,历来只有新王即位的时候,才会有这样的机会。
“所以,你要在七王府给我好好做事,水到渠成的时候,你的独孤秋自然就可以出来了。”
“那么,你怎么保证这期间他没事?”
他看着我,缓缓地说,“没事是不可能的,但七哥还不敢让独孤秋死。涉嫌到他的重犯死在他府上,岂不是不打自招?”
我无言以对,第一眼看到白清流的时候就知道,这人肯定不是好对付的。而现在看来,似乎要和那更难对付的七王爷对上了。
来到白清流的厢房住下,两人共处一屋多少有些不自在。
极宽大的一张雕花木chuáng,昏暗的烛光映在chuáng前帷幔上,不自觉已有几分暧昧。
他倒是不以为然,大剌剌坐在chuáng前,“佣人已经斥退了,今晚就由你来伺候本王就寝吧。”
这些日子的经历让我有颇几分糙木皆兵,听他这句很容易引起歧义的话心里还是咯噔一下,虽然明知道这个人是决不会对我有什么兴趣的。
“快点,自己那里在乱想什么啊?”他冷冷地说。
“哦。”我急忙过去,一边服侍他洗漱,一边心中叹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撩起衣襟的下摆,正待除去他脚上的靴子,却又听他说道,“怎么,没有给别人做过这些事qíng吗?”
我仔细想了想,之前的事qíng不知道,自来了之后基本上都是洗gān净自己在chuáng上等着。不由低头苦笑,不只能说些什么。
他忽然抬起我的脸,却依旧冷声道,“不想笑就别笑了,那种样子别人看得都难受。”
是么?我一向以为自己的笑容是很有魅力的。
“好了,你也收拾一下睡吧。”他放开了我,自己很麻利地做完剩下的事qíng,倒在chuáng上转身便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