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儿,尘儿。”他低头埋在我的肩窝里,“以前爱得痴狂的,可以为我付出一切的尘儿,哪里去了呢?”
死了。我心里回答。
爱真的会被磨光的,而死亡是最沉重的代价。当然,在尘儿来说,也许无路可退;换作我,却会以为一点都不值得。
所以,你后悔了吗?
他的身体在行动着,但是他迷离的眼中依旧没有我的影子。
你爱的人,也不爱你吧?
终究是个可怜人。
所以我伸手环抱住他,这一次,是作为相互安慰。
他很热烈,也不忘怜惜地进入我的身体。是我会觉得比较容易的姿势。
因为尘儿很像他?
因为我很像他?
很像一个久违了的拥抱,温暖得让我不忍放开。那么就放纵一次吧,这一刻,心里是空白的,忘记了那些残缺和负罪,只随着身体的感觉上下漂浮,而周围烟雾缭绕,恍若仙境。
“你还是恨我的吧?”他忽然说。
我靠在他的胸口,听着那有力的心跳,因为刚才的运动有些加速。
“你会背叛我吗?”他将我拉在他的身上,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还是让我感觉到腰腿间一阵酸痛。
我看着他的眼睛,此时已经完全澄清了下来,明朗而深邃,似乎天生就有些让人不敢直视。这双眼睛和白清流有些相像,但也许那人更年轻一些,所以没有这么深,所以更直接。
“回答我。”他不容置疑地重复着。
我笑了笑,是难得有的柔和。“你会相信我吗?”
他不语。z
所以,这样就好了。
只是这样就好了。
以为快要睡了的时候,突然又听到他的声音。
“过些天要去狩猎,你也一起去吧。”
冬天?睁开眼,无声地询问着。
“王室的狩猎还需分季节吗?”他轻声解释道,“有人会把那些动物赶下山的,我们只要挽弓搭箭就可以了。”
我微笑,闭上眼睛。
这算不算nüè待动物呢?不过在这个人权都无法保障的时代,再去谈动物的权利未免太过矫qíng。想象一下被人qiáng迫赶去做箭靶的野shòu,忽然有些难过。
它们,会渴望自由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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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公贵族狩猎的队伍果然壮观。
晌午刚过,众人集合在城门之前,远望去一片肃然,竟像是整装待发的军队一般。仔细看来,领头的几位武将都是戎装策马,接下来是青铜与暗红色jiāo错的侍卫队,再后面明huáng的车辇露出一角,车内便是白国国主无疑了。
这位国主也是文武兼修,年轻时带过兵的,而现在却藏在马车里不露面,想来怕不是什么太好的征兆。十数位皇子簇拥左右,白清流座下白马,身着一袭银色战袍,年轻而英俊的脸庞上透着冰雪般的凌厉,人群间煞是显眼。
我偷眼看了下白清远。在我斜前方的位置,所以只看到小半张侧脸,却已经能感觉到他不同于往日的凝重。
我低下头,这次作为属下幕僚跟随其间,但若细看年纪相貌,很容易被认出真实qíng况。七王爷的荒唐本是众所周知的,他从不曾顾忌过什么,可这一次竟只带了我一个人,而且要隐藏身份。这里面的用意,我大概也能猜出几分了。
国主病重之时出城狩猎,难道是对继任者最后的考验吗?
一行人浩浩dàngdàng地出发了,不仅武将纷纷提起缰绳,一些文士打扮的官员也上了马车。我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发现了那位萧国来的质子,仍是青衣素带,沉静而淡漠的表qíng。随行的人并不多,他抬手掀起帘子,径自钻进去便随即放下,挡住一gān不同含义的讪笑和目光。
一路匆匆,道旁尚有未消的积雪。我的坐骑是一匹青鬃马,个头高大xing子却温和得很,不仅感叹白清远细心起来还是很周到的。
行至山下安营扎寨,军前集中,一声令下便开始了狩猎活动。众人策马扬鞭,向远处山上疾驰而去。
我毕竟是初学,赶赶路也就算了,真要骑she却是能力之外的事qíng。所以留守营中,却是和白清远共用一个帐篷。堂堂七王爷竟如此小气,此人绝对是故意的。
寒冬的天很早就黑下来了。
帐中炉火烤得很旺,我百无聊赖地加着柴火,决心即使水平太菜明天也要去试试。临行时过于匆忙,连本书都没有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