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流朗声笑道,“七哥,有佳人相伴,如此闲qíng逸致真叫人羡慕呢。”
“十三弟说笑了,”白清远缓声道,“这些年,似乎武艺更为jīng进了不少。在十三弟的光芒下,不仅我,任何人都要自惭形秽的吧?”
“七哥真是过谦,”白清流仍以那种淡淡的笑容相对,清冷却不显疏离。“我这马上骑she的功夫,还是七哥亲手教出来的呢,又怎敢在七哥面前卖弄?”
我听的却一愣,是这样的吗?看久了他们之间的针锋相对,几乎要忘记这两个人是亲兄弟了。
生在王室果然可悲。
白清远压低了声音,带出几分磁xing的魔魅,“难得十三弟还记得。”
“我又怎会忘记呢?”白清流目光闪烁,“幸而遇到,还想再向七哥请教请教。”
这算是宣战吗?
白清远大笑,“请教是不敢当了,不过我兄弟二人切磋一下,也未尝不可啊。”
同时勒紧缰绳,两匹马长嘶着向前冲了出去。
我只看到一黑一白两个背影,阳光下策马急驰的姿态格外俊朗。
自己什么时候能长成那样的体格就好了,心中不禁感叹,不过这辈子似乎是没有希望了。
提起马缰,我沿着山间小道往前慢慢溜达着。毕竟不是很习惯于这类活动,磨一磨时间也就罢了。运气好的话可以拎两只兔子回去,找些椒盐烤来吃味道应该还是不错的。
突然间林中传来一声呼喊,声音似在挣扎,却渐渐弱了下去。
下意识地就冲那边奔了过去,因为是冬天树叶落尽,林间的视野清晰了许多。于是看到两个jiāo错的身影,压在下面那位天青色的衣衫已经凌乱不堪,几乎完全是撕裂开的,双手被紧紧箍在地面,而上方那人正如野shòu般跨骑在他的身上。
我忽然觉得很愤怒,愤怒到拉满弓yùshe出箭去,只是箭在弦上却还是犹豫了一下。先前那番人与shòu的理论闪过脑海,明知眼前的人禽shòu不如,这一箭对准了他的后心尝试几次都没有发出去。原来杀过人和没杀过人,还是不一样的。
箭头没入他身旁的树gān上。
那人停下动作,转身抬头看向这边。
这时看到他衣襟上半垂着的带子,朱红的颜色,应是官阶比较高的。
我继续挽弓,又一箭紧擦着他的身体落在地面上。白清远这位老师,果然非比寻常。
他侧身滚至旁边,厉声喝道,“什么人?”
不予理会,继续去she,这一箭,she穿了他的发带。
“大胆,知道我是谁吗?”他开始有些慌乱,声音微微发颤。
是谁便可以这样轻贱别人,伤害别人吗?我因为愠怒qíng绪激动起来,手也开始不稳,再一箭,已然见了血。
“不,不要……”他终于惊慌失措,半跪半爬着向一旁跌撞而去。
我接着在他身后补了几箭,直到那人出了she程,头也不敢回地匆匆离开。此刻才意识到,若不是他毫无准备,像我这样的菜鸟又岂有命在?
身边还有一位,就那样散乱着衣衫,痴痴呆呆地怔在那里。
我翻身下马,虽然已料到,看到他时还是叹了口气。
解下自己的罩衫给他披上,扶他坐起身,替他整好装束。
“萧世子,还好?”
他看着我,眼神终于恢复了一丝破碎的清明。他脸色惨白,唇色几乎褪为透明,身体还在微微发抖。可以看出在努力自持着,却始终说不出话来。
我看向他,一时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初次见他时只觉无法用言语来形容,那种骨子里透着的淡雅悠然就好像不似凡尘所有。可惜,竟被如此摧残。他在这个地方,怕是任何人都可以随意对待的吧?这样的事qíng,也会常常发生的吗?可是白清远既然如此倾心于你,为何又不去好好保护你?
总这么呆着也不是办法,我只有开口道,“可以回去吗?”
他用力咬着下唇,轻轻点了点头。
就这样一个动作,我知道他已经尽了全力。只见他用手撑着地面,想要站起来,手指深陷入雪中,再抬起时掌心粘满了积雪和泥泞。
他看着自己的手,突然极浅地笑了一下,道,“你看这雪,原来也是脏的。”
这般惨淡的笑容,看上去,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上了,说话的声音也有些发涩,但却还是认真地说道,“雪是不会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