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是聪明灵巧的主儿,不出两日,便学会了,而且握缰执鞭,颇为自如。
事qíng就发生在他学会骑马的几天后。
前面已经说到,彦潋和易澜,几乎夜夜chūn宵,虽然并没有真枪实弹地“做”什么,但是彼此都得到了并不逊色的快感,相应地,也付出了并不少的体力。
这样的体力消耗,似乎对易澜没有什么影响,他转天清早,一样地jīng神熠熠,生龙活虎。
但是彦潋就完全不同了。
他虽然没累到眼圈发黑的地步,可总是觉得体力不支,动不动就容易困倦;他本来就是爱睡觉的人,这一下子,更是恨不得每天睡他七八个时辰才好,往往骑在马背上,晃晃悠悠地就要睡着了。
彦潋新添了这个毛病,可是着实让易澜伤了神。即使在行军的途中,皇帝也要时不时地分心来
照顾爱困的qíng人,若是有一刻半刻不留意他,他准会在马上打起盹儿来,身体一晃一晃地直栽歪,好像一不小心就会掉下马去的样子。
但是,神仙也有打盹儿的时候不是,更何况是身为凡人的皇帝。
某一天,边疆的最新战报,刚刚传到了易澜手里,皇帝看罢,皱了双眉,把随行的副帅叫到近前商议。
顺便说一句,这位副帅,正是彦潋的二哥--彦凌。
于是,出现了这样的qíng景:大道上,皇帝在中间,左面是彦潋,右面是将军彦凌。其余人马,都不远不近地在四周围着,是为警戒。
易澜此刻满心都是战事纷扰,和彦将军谈得深入,一时竟忘了彦潋。
彦潋只是困,他也明白不能在马上睡着,于是qiáng撑着眼皮,支棱着耳朵去听皇帝和自家二哥谈话。
但是,那二人因为谈及军机要事,所以声音压得极低。这声音听在彦潋耳中,嗡嗡地,仿佛催眠一般。
他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越来越沉,越来越沉……
易澜正和彦将军谈到关键处,耳听得周围一阵人声喧哗,抬头左右张望。
不看还好,这一看,皇帝的一颗心,都要跳出了胸膛。
只见彦潋的身子向右歪斜着,眼看就要掉下马来;四周的兵士见状,纷纷跑过来救,怎奈还隔着一段距离,分明是来不及的。
皇帝来不及想,身体已经跃了出去,接住那人跌落的身体,紧紧裹在怀里,落地后,就势一连翻了几个跟头,方才停住。
这么折腾,彦潋自然是醒了;不仅醒了,魂也吓掉了一半,挣扎着从皇帝怀里爬起来,反手一把抱住易澜,不敢摇晃,用手试了试鼻息,确定他还活着,于是连声地唤皇帝的名字。
将士们此刻也已经围了上来,一众人里,活活地吓呆了一大半,剩下一小半,七嘴八舌地出主意,更有几个人上前,要抬起皇帝。
彦潋虽然害怕,脑子还是清醒的,他知道在没有确定是什么伤之前,是万万不能移动病人的。
于是,qiáng自镇定,轰开众人,命他们招太医的招太医、扎营的扎营,各自忙碌起来。
此刻,彦潋感觉手臂间的人动了一动,低头去看,皇帝已然醒了。
“朕……没事……”易澜冲他一笑,摇摇晃晃地,居然想要起来。
“不行!”彦潋一惊,赶忙把他抱得紧紧,“真的不行……”
易澜看他面色苍白,唇无血色,知道他是吓得够呛,于是安慰:“真的没事,你看……”
“说什么都不行!”彦潋此刻方有些缓过神来,又惊又怕又感动,把头抵在了皇帝额前,“太医没来之前,我不让任何人动你!”
易澜突然觉得脸上有什么湿湿的东西,顺着他的脸颊下滑,一直滑到嘴里。他舔一舔,咋咋滋味,是咸的。
“别哭……”易澜以额头轻轻蹭着彦潋的额头,“朕保证,没事的!”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来,落到他脸上的咸涩液体,反而有增无减。
“咳咳……”太医一路小跑赶来了,站在一旁甚是尴尬,于是彦将军不得不出声提醒。
彦潋急忙抬头,顾不得擦去脸上泪痕,便忙叫太医上前诊治。
四散的人群,此时又围拢过来,看到皇帝和彦充容都是一脸泪水,大觉奇怪,不知那泪究竟是谁流的。
太医年事不高,但经验丰富,稍做检查,便肯定说没有大碍:“没伤到头、骨或是内脏,又好在陛下身穿盔甲,所以皮外伤也不多,不过是心内极端惊惧担忧,刚刚才昏了过去。手上和臂上的擦伤,是有几分厉害,所幸臣随军带来大批外伤灵药,倒也不打紧。只不过这几天伤口都不能沾水,所以皇上的洗漱起居,劳烦彦主子多劳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