潋滟_作者:半日闲(23)

  彦潋与皇帝对视一眼,轻轻颔首:“二,今日出征,我是要跟着去的,说我是贪玩任xing也好、要为国效力也罢,都随你们,只要好歹能堵得住攸攸众口,不让士兵们胡思乱想,别传出什么对皇上不利、或是动摇军心的流言,我是不在乎别人说什么的。”

  有了经验,这一次立刻有人反应过来:“充容放心,臣等jiāo待下去,必然给将士们一个心服口服的理由。”

  “那可未必……”彦潋嘴角微微挑了挑,现出有些调皮的神色,“我不但要去,还要喝陛下共骑,若是累了、倦了、没有气力了……”

  他的嘴角仍是那样的挑着,笑容加深了一些,稍稍侧过脸去,看着皇帝:“……可以有个人靠一靠……”

  又转过脸来看着大伙儿:“总之,事qíng就这么定了。我知道难为大家,不过,只有这个办法……”

  易澜的身体,其实还是很不舒服,所以由始至终,也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在彦潋说到“有个人可以靠一靠”时候,那双与平时相比黯淡了很多的眸子,忽地炫起一抹异彩。

  靠一靠!

  他一直想着,自己的胸膛可以让那个人儿依靠;没有想到,居然有这么一天,他也可以靠一靠那个人的肩那虽不纤细、却也不结实的肩膀。

  过了个把时辰,一切准备就绪,大军在营前列队。

  一匹马从营后慢慢地溜达过来,马上两个人皇帝和彦充容。

  虽然早知道彦潋要随军出战,但是乍看见两个人骑了一匹马出来,而且皇帝把怀中人抱得极紧,人群还是不免躁动了一阵。

  易澜的腿动不了,是被几个人合力扛上马去的。上了马,才更明白自己中的这毒的厉害一条腿无力,便是连马腹都夹不紧,何谈纵马奔驰呢。

  转眼,彦潋也翻身坐到了马背上,回头对他笑笑,伸手抓住了他的手,示意他握住自己的手,然后,便紧紧地抓住了缰绳。

  有人扶着皇帝的脚,送到了脚镫里,这明摆着是做做样子而已;易澜看看自己身前的人,彦潋的一双腿,亦是紧紧地夹住了马肚子。

  整个的qíng形就是:看上去是皇帝骑马带着彦潋;实际上,正在控制雪中飞的人,是彦潋。

  “你,行吗?”皇帝有些不确定地低声问。

  须知道,彦潋没有马鞍、马刺的帮助,仅凭缰绳,要cao纵马匹,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所以臣昨夜偷偷溜出去,和雪中飞培养感qíng啊!”彦潋半开玩笑地回答,“盼望它今日能乖乖地听话……”

  “胜败在此一举……”他向易澜的怀中挤了挤,“明知兵行险着,却不得不试一试。”

  耳听得不远处将士集结完毕,彦潋的身体不自觉地僵硬,随即放松下来:“箭在弦上……陛下,抱紧我吧,我们出发了!”

  稳坐在马背上的皇帝看来气色还好,皇帝勒马站定,扫视大军,朝彦凌将军点点头。

  彦凌拱了拱手,面向大军,一番气势磅礴的动员辞后,便是条理之中的调兵遣将、排军布阵。

  待一切安排妥当,彦凌正yù大手一挥,宣布出征,却被皇帝的声音打断了:“将士们,朕身前这个人,尔等可认识?”

  校场地势开阔,寒风猎猎chuī得旌旗呼呼作响,间或夹杂着武器相碰和马儿打着响鼻的声音,这样的环境,不可谓不嘈杂。

  但是皇帝这句话说出口,却是洪亮有力,顶着风,也能让每个人都听得轻轻楚楚。

  彦凌双眉一皱。皇帝受伤中毒,本是气损力亏,现下居然有如此气力说话,必是qiáng提真气的结果。

  中毒之人,qiáng提真气,后果可是相当的严重:毒素可借血脉运行侵入七经八脉,弄不好的话,便有xing命之忧。

  想到这,脸色更是难看,放眼向帝王望去,恰好看到自家小弟转过头来,便连连地使眼色。

  武学气功,彦潋自然不懂;但看到哥哥一脸担忧,心下也知道皇帝如此做法不妥,于是便要开口相劝。

  易澜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握着他的手紧了紧,似是在安抚他不要担心。

  听得皇帝一问,众将士先是一阵静默,随即如雷鸣般的喊声爆发:“认识!”

  “好!”皇帝再开口,仍是用了内力,“朕再问你们,你们之中有谁的xing命,是他救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