潋滟_作者:半日闲(33)

  点点晶莹汗珠从皇帝身上落到彦潋面庞之上,都被仔细地舔去。

  皇帝不知道,那入口的咸涩之中,有一部分,是身下人儿无声的泪。

  爱上了,便是爱上了,不管qíng深缘浅。只愿qíng浓之时,分分秒秒都能把握珍惜,便是无憾无悔……

  第二十二章

  来时用了一个多月,返程却用了将近三个月的时间。

  那80多天的时间,近万里的路程,一驾huáng罗伞盖的马车,载着皇帝和彦充容,吱吱呀呀地轧过去。

  此时此刻,离京城大概还有两三天的路。

  将士们思乡心切,眼看着家门口就在跟前,纷纷加快了行进的脚步。

  马车上,彦潋沉沉地睡着。

  皇帝从旁边拉过一chuáng丝被,裹住自己和身边的人儿。

  易澜把身子有些发凉的qíng人密密地拥在怀里,激qíng过后汗湿的两具身体紧紧地贴合着,不留一丝空隙。

  他把彦潋的头轻轻地抬起来,枕在自己的胳膊上,细细地打量着那熟睡的容颜。

  怀里的人儿看来jīng神不太好,眼睛下面隐隐地浮着一层青黑。皇帝知道,被子里那个人的身体上,密密的烙满了吻痕,重重叠叠、青青紫紫红红、旧的未去、新的便来。皇帝更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纵yù过度的结果。

  自从大军从西南边境开拔的第一天,皇帝和彦潋便双双上了马车,原因自然是因为前一天晚上的激烈战况,让彦充容暂时没办法骑马。

  皇帝本来很满意这种安排,但是没多久他便发现,彦潋总是心不在焉。彦潋有时会望着窗外变换的风景出神,有时会一个人坐在那里自顾自地发呆,有时那双温柔的眼睛明明是看着他、但他总觉得自己并没有被那双明眸纳入视线之内。

  皇帝很着急、皇帝很彷徨、皇帝很无措。

  最后,从来没有过类似经验的皇帝,想了个最烂的办法,想制止那人整天整日的神游冥想。

  于是,他发疯般地向彦潋索爱。

  马车里,他一次又一次地压到那明显已经不堪重负的人儿,吻住他的唇,吻便他的全身,让那双过于空灵静澈的眸子染上qíngyù的色彩;一次又一次地占有那个身体,想借此来证明那人还是在自己的身边,没有离开;让那人在激烈的**之中昏迷,酣酣睡去,不再总是心事重重地让轻愁锁了眉梢。

  彦潋的身体越发的消瘦,也越发的少言寡语,每每清醒过来,便是一个劲儿地吃东西,然后躲在车厢的一角发呆,直到皇帝忍无可忍再一次把他拉过来厮磨纠缠。

  但是彦潋没有怨言,他似乎能够理解皇帝几乎bàonüè的行为,只是一味地宽容着、接纳着、忍让着。

  两个人,似掉进陷阱的小shòu,绝望地挣扎;彼此都想自我保护,所以把彼此都伤害得血淋淋;彼此都寂寞无助,所以想借着那伤害,来确认对方的存在。

  呜乎哀哉!

  还有一日便到京城了,空气中已经能够闻到家乡熟悉的气息。

  街道旁开始出现夹道欢迎的人群。

  人们翘首张望着、祈望能目睹皇帝和彦充容的真颜。

  但是他们什么也没有看到。

  又与卫队中相熟的人打听到:皇帝和彦充容就在那辆明huáng的马车里,不过似乎已经三天没有出来了。

  马车里,彦潋第一次推开又一次压住自己的皇帝,轻轻启口:“陛下,不要这样了。”

  “那你要朕怎么办?”皇帝压抑地呐喊,“朕要疯了!好端端地,你变成这样!你说,要朕拿你怎么办?”

  说着qiáng行地贴上去,两人的脸颊靠得那么近,从皇帝鼻子里喷出的滚烫气息,烤得彦潋的双眼火辣辣地痛。

  “您不要任xing了,马上就要回宫了,会被人笑话的……”彦潋紧紧闭上眼睛,缓慢地答。

  “朕不要!”皇帝好像别扭的小孩子,“朕知道,朕一放手,你就会离朕而去,对不对,对不对?”

  彦潋摇头:“陛下,臣不会;至少现在不会!”

  “你敢骗朕!”皇帝的嘴唇压了下来,在彦潋的唇上辗转肆nüè,模模糊糊地道,“朕知道,你早晚有一天会走,对不对,对不对,对不对?”

  皇帝一连串的“对不对”似乎从彦潋的耳朵里一路传下去,直接就梗在了心里。他睁开紧闭的眼睛,随即更紧地闭上,说了谎:“臣发誓,臣不会离开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