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转向那个仆人:“小七,去打听一下,酋长所居住的府邸要怎么走。”
小七应了一声,下马去问路。
自然是有人详加指点。
半个时辰之后,这一行人,站在了酉族酋长的王府门口。
“麻烦大哥通报……”那公子对着门外把守的士兵客客气气地道,“就说,彦潋求见酋长。”
彦潋?!
被这个名字吓了一跳的士兵睁大眼睛看着他。他就是传说中的那位彦充容?那个教族人植树酿酒的大恩人?
彦潋被他如此打量,也不恼怒,只是微微颔首一笑。
士兵这才清醒过来,再不敢怠慢,一溜烟地跑进府中。
半刻后,王府大门全开,正对大门的道路上,匆匆走出一群人。
为首那个,不正是酉族酋长青琉。
“真的是你?”还离着几丈远,青琉便叫了出来,语气中兴奋甚至更大于惊讶。
说话间,人已经风一般地刮到了彦潋面前:“我曾听说,你代皇帝巡守四方,还想过你会不会再到故地一游。可是,三年过去,都没有你的什么消息,本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可现在,你真的来了?”
“嗯,我答应过,有机会便一定回来……”彦潋拉住她因为兴奋而不断挥舞的手,“我没有食言。”
“咳咳,这个……”兴奋失态的一族之长,此刻轻咳两声,终于恢复了应有的礼仪姿态,“来,我给你介绍,这个是我丈夫……”
彦潋看向一旁站立的魁梧男子,见他一双眼睛紧盯住自己拉着青琉的手,心下暗笑,连忙放开佳人柔荑。
“还有,这位是族中长老……”犹不知qíng的青琉自顾自地介绍着,“这位是……”
一gān贵胄大臣,彦潋一一见过。
宾主寒暄,晚上又是接风筵席;转天,便是酉族各个小部落的领主闻了风声,纷纷来访,争睹传说中的天人风采。
彦潋得到空闲,能和多年不见的老朋友青琉好好谈一谈,就是三天后的事qíng了。
青琉窝在一旁的软塌上,默默地听彦潋讲述自回宫后的经历际遇。
“就是这样了……”彦潋一口气说到逃离侯爵府,喝口水润润嗓子,“归根究底,我还是很没用地逃跑了!”
“你有把握,皇帝会放过你?”青琉美目流转,闪着一丝探究的光华。
“没有!”彦潋摇头,“我只是在赌,我赌他会舍不得抓我回去。毕竟,我这所作所为可是欺君之罪,若是真的派人抓了我回去,便是侥幸不死,也是牢狱之灾。我赌他不舍得我受苦,所以会放我走。”
“你赌赢了!”青琉沉声陈述着事实,“而且是大大赢了一把。他不但放了你,而且还颁了那样一道诏书。”
“我知道,他是心疼我,怕我在外面受了委屈……”彦潋说着,眉峰紧紧攒起,苦恼道,“我离开他三年,这三年,我都在想着是不是该回去……”
“为了这事,若离曾经骂过我……”苦笑出声,“你想不到吧,若离那样温温柔柔的女孩子,竟然也会竖了眉毛骂人。她说,‘你若是念他如此,为何不回去?现在看来,你的幸福,只在他的身边,不在其它任何地方。你是拉不下面子吧?面子那劳什子又值什么,比你自己的幸福更重要么?真是自作自受!’。”
“青琉……”他缓步走过去,坐在青琉身边,“若离她说我‘自作自受’。我真的是自作自受啊!”
青琉抬起眼帘,看那个一直都是自信骄傲的人。
此刻,他正把脸埋在自己的手里,长长的头发有些散落,从他的鬓边滑下来,遮住了他脸上的表qíng。
过了好久,他闷闷地从手掌中发出声音:“青琉,犹豫了这么多年,我自己已经说服不了自己了。我想听你的意见,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回去?”
青琉扶住了他的肩膀,把他的身子拉直,看着他的眼睛,慢慢道:“要不要回去,是你自己的事,终究还是要你自己做主的,外人有什么立场置喙?”
顿了顿,又道:“我族中的秘密,你也知道不少了,我现在再和你讲一个,也是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