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蔚道:“中午打尖时耽搁了一会。”
马老大立刻着人将马匹拉到后院饲喂,同时打点赤帮众人到楼上各个房间休息洗漱。
不一刻,厨子摆上饭食,马老大招呼众人出来吃饭。
苗蔚洗去风尘,换了件铁青色长衫,坐到桌边,小二给他倒上一碗药茶,马老大在一旁道:“苗爷,您先喝碗药茶,最近我们三十里铺流行疫病,虽然您甚是qiáng健,也须得多喝药茶,以免染上。”
苗蔚心中一沉,问:“是什么疫病?”
马老大叹了口气,道:“郎中也说不清楚,得了病的人先是发烧呕吐,然后昏迷不醒,身体qiáng健者偶有几个能够痊愈,一般人不过半月二十日,便即一命呜呼。”
苗蔚皱眉道:“镇上有多少人患病?”
马老大道:“总有二三十人吧,已经死了有十来个了。”
苗蔚皱眉不语,将药茶喝了,一抬头,见一个五旬开外的老者,带着个提着药箱的郎中走了进来,马老大一见,忙迎上前去,道:“韩爷,谁生病了?怎么请了郎中来?”
那韩老头道:“我家小公子下午忽然开始发烧,说是头痛恶心,晚饭也不曾用,我请了张郎中来给他看看。”
马老大一听“发烧恶心”,吓了一跳,忙道:“韩爷,不是染了疫病吧?”
韩老头摇头道:“还请张郎中看看再说。”
韩老头将郎中让进一间客房,马老大紧张地跟在后面,苗蔚想看看是什么样的疫病,便也跟随他们进入房间。
只见一个十二三岁的俊美少年在chuáng上沉睡,他面色雪白,只有双颊烧的通红,乌黑浓密的剑眉紧蹙着,双目紧闭,眼线甚长,随着额头冷汗渗出,绵密的睫毛轻轻噏动,玫瑰色的薄唇紧紧抿着,似是十分痛苦。
除了韩老头,其他人一见这俊美少年,都有些愣神,尤其是苗蔚,仿佛被大锤击中胸口也似,呆呆地望着他雪白的脸庞。
韩老头轻咳了以声,向张郎中道:“张郎中,请给我家小公子诊治。”
张郎中回过神来,上前给那小公子诊了脉,又翻开眼睑看了看,道:“染了疫病。”
马老大一听,跌足道:“哎呀,韩爷,还请赶快搬出去住吧,若是客人知道我店里有染了疫病的人,那可怎么得了!”
韩老头一听,甚是气愤,道:“马老大,我本来定了你这房间五日,定金也jiāo了,如今还不到三日,你怎能不讲信用,赶我们走?再说这镇上只有你一家客栈,我们又能搬去哪里?”
马老大道:“我也是为其他客人着想,你们不搬走,万一疫病过给其他客人,那可怎么得了。”
第六章:巫女姐妹花
马老大道:“我也是为其他客人着想,你们不搬走,万一疫病过给其他客人,那可怎么得了。”
两人争执不下,忽听那小公子轻声道:“五爷爷,别吵了,咱们搬走就是。”
他声音犹如泉水流动般悦耳动听,话音虽轻,屋内的人一听之下却都停止了争吵。
韩老头忙走上前去,关切地问他:“小缇,你怎么样了?”
那小公子温言道:“也没有什么。”转头对马老大道:“容我们再住一晚,明日一早,我们便雇车离开。”又对韩老头道:“五爷爷,你收拾收拾,明日一早咱们就走。”
那小公子虽然年幼,韩老头却不敢违拗他的意思,便道:“好。”
此时胡长安已经下楼,见帮众们都在座,只等苗蔚来开饭,便问小二:“我们苗爷呢?”
小二指点他走到韩老头所住的房间门口,门没有关,胡长安便直走进来,对苗蔚道:“帮主,大伙儿都等你吃饭。”
苗蔚不答,胡长安见他呆呆地望着chuáng上的人,便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一看之下,便即呆住,良久,才拉着苗蔚走出房间。
苗蔚脚步踉跄,一出来便扶着墙壁站住了,胡长安道:“帮主,这孩子是什么人?怎的和她长得如此相似?”
苗蔚摇了摇头,胡长安道:“大千世界,难免有人碰巧长得相似,帮主不必挂怀,兄弟们还等着你开饭,咱们这就去吧。”
苗蔚点了点头,脚步重又变得沉稳,健步向大堂走去。
次日一早,韩老头便雇了车来,收拾了行礼,背着那小公子向外走去。苗蔚与胡长安正在吃早饭,见他出来,目光便随着他,从房间门口,直追到大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