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面前我是不是不能有隐私？是不是所有的事所有的想法都要对你坦白？”
聂辰松了手，神qíng渐渐严肃起来：“我当然希望我们之间能毫无保留坦诚以对，但，我绝没有要监控你霸占你的意思，我们的人格都是互相独立的，如果你觉得有些事qíng不想让我知道，我也绝不勉qiáng。”
沉默。
霍子南心里纠结的厉害，过去的两个多小时里他想了很多很多，暂时的危机解除了，但摄像还在潘昱雄手里，他想在什么时候用何种方式公布出来自己都无法阻挡，除非接受他所有的条件。
霍子南不是个傻子，他无意为一段摄像就赔上自己后半辈子的人身自由，抑或因此而任凭潘昱雄摆弄，但，聂辰的qíng况他也十分清楚，査飞刚死，他麾下的大批人马虽然被分化瓦解到了其他堂主名下，可只要真相一公开，有垮仔阿灭这种人在，仍然能一呼百应共同对付聂辰。
再说其他堂主，尽管眼下大家仰仗聂辰瓜分了査飞的势力，也因为力诚和其他正行看到了彻底洗白的希望，可他们同时也开始忌惮聂辰的势力，忌惮他的手段，査飞的死会给他们敲响警钟，让他们对聂辰刚刚建立起的信任土崩瓦解，进而联合起来处置他。
他爱聂辰，不愿看到这种悲剧发生在聂辰身上，因此绝不可能让这段摄像流传出来，威胁到聂辰的生命。
他也想过，査飞的死总有一天会被人们淡忘，他的嫡系总有一天会被全部被消化，聂辰，也总有一天会真正掌握13K的核心，不用再担心任何一个堂主会忽然掣肘，那时候，这个录像就完全没有威胁了。
可那将会是多久以后？三年、五年、抑或更久？那这么久的时间里，他要怎么办？要怎么向潘昱雄妥协？这简直想一想就让他觉得崩溃。
或者，他可以开诚布公告诉聂辰一切，问他肯不肯就这样丢下一切跟他远走高飞，离开这个城市，甚至离开这个国家……但，13K毕竟是聂辰父亲的心血，就这么丢下了，未来几十年，聂辰能甘心，能不后悔么？
幽暗的卧室，霍子南静静看着聂辰的眼睛，有那么一瞬，他真想就这么直接问他，问他是不是真的杀了査飞，是不是能够丢下事业跟自己离开这里。
然而，话到嘴边他又咽了下去，这问题有什么意义呢？他就是杀了査飞，他也不能背叛他父亲的事业，即使自己把真相告诉了他，他又能怎么办？只不过自己一个面人对潘昱雄的妥协，将会变成整个13K面对海盛的妥协罢了，代价，只会更大。
“回去吧。”霍子南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侧过头避开聂辰的视线，低声说：“头疼的厉害，让我静一静。”
洗衣机的蜂鸣声忽然响了，聂辰站了起来，没有再说什么bī迫他的话：“那好吧，我先回去，明早再过来接你，你别起来了，衣服我给你晾。”
等晾完衣服回来的时候，霍子南已经睡着了，整个人蜷成一团窝在被子里，纷乱的头发覆在脸上，眉微微蹙着，仿佛正在忍受压抑的梦境。
聂辰顺了顺他的头发，发现他还在发烧，便在chuáng头柜的抽屉里找了个退热贴给他贴上了，而后吻了吻他的眼睛，关上灯走了出去。
外面雨已经停了，空气清新冷冽，聂辰站在路灯下长长舒了口气，霍子南今天的qíng绪确实反常了些，不过，只要人平安就好，也许他只是受了惊吓，又病着的缘故，说不定明天早上就一切正常了。
作者有话要说：唉……
第54章 事故·栽赃
聂辰离开的时候霍子南并没有真的睡着，他又怎么可能睡得着。
他答应了潘昱雄要离开聂辰，可一想到“分手”这个字眼，他就忍不住心脏绞痛，这个令人绝望的词语他上辈子已经说过一次，要不是重生，那一次差点毁掉了他对于爱qíng的信仰。现在，居然要由他再次说出同样的两个字，他不敢想象，穷尽他四十年的坚qiáng与隐忍都无法承受的痛楚，聂辰，又要如何面对。
从前，这孩子一向都是任xing而桀骜的，而到了这一世，也许是因为年岁渐长，又也许是如他所说将前世对林祖栋的歉疚转移到了自己身上，他几乎是战战兢兢地爱着自己，小心翼翼地宠着自己的，霍子南感觉得到，他，一直在试着像个成熟的男人一样和自己经营一段平等的脚踏实地的感qí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