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中jīng致的飞机,潘昱雄连日来yīn霾而紧张的心qíng真正开朗起来,忽然觉得今晚这个决定,做的出乎意料的正确。
其实,这个派对原本是定在M市最豪华的五星大饭店举行的,当初光与会人员的名单就长达十几页。
因为与二当家胡焕在集团公司的投资规划上起了冲突,潘昱雄连着一个多月来都奔走在十几个堂主之间,费尽心思才在两天前以压倒xing的优势迫使胡焕放弃了他的构想。
股东会结束当天,他送帮派中一个耆宿回V市,返回的路上,秘书递上了他生日晚宴的计划书。
当潘昱雄看着那一大串宾客名单的时候,想到自己的生日将要在那些虚伪的别有用心的奉承中度过,忽然觉得烦透了。
作为海盛的掌舵人,潘昱雄很明白自己的身份和责任,也一直尽职尽责地做着一个大佬该做的一切,他经常告诫自己要冷静,要现实,那些所谓真诚的亲qíng友qíng爱qíng很可能都是送自己下huáng泉的利器,是作为一个老大万万不敢奢求的。
但,扛了这么久,十几年如一日地扮演着海盛大佬的角色,很累。
尤其这次,连着一个月奔走于十几个堂主之间,神经高度紧张,纵然他jīng力过人,还是觉得疲劳而萧索,一点也不想再应酬一场喧闹的生日晚宴。
任xing一次吧,毕竟,36岁,本命年的生日,一辈子也只有一次而已。
“取消吧。”他合上计划书,闭目仰靠在后座上,对前座的秘书说,“告诉各个堂主,还有客户和合作商们,我最近身体不太好,今年的生日就不办了。”
秘书答应了,潘昱雄靠在那儿闭目养神,取消了宴会,他又有些落寞起来,陪阿杰玩闹一个晚上?或者……叫那个妖娆的小明星过来?
不……想到这些,他就感觉索然无味,提不起一丝兴致,人生乏味啊,什么时候开始,竟然搜肠刮肚也想不到怎样才能让自己快乐起来。
寂静的夜,车子在高速路上平稳地飞驰着,引擎轻微的轰鸣声中,一个人的影子忽然浮上心头。
霍子南,那个清高倔qiáng的小医生,对人总是彬彬有礼,温柔和气,又总是那么疏远,无法接近。对阿杰,他仿佛从来都耐xing十足,从来都不会生气,不管那孩子怎么无理取闹,都能和颜悦色地讲道理,一点一点安抚他的qíng绪。
如果有这样一个人陪着自己,一定会很舒服,很安心的吧,潘昱雄想。
撇下一脑子纷杂反复勾心斗角的琐事,他这时忽然极端渴望见到那个完全对自己不假辞色的男孩,想要见到他那张总是缺乏表qíng的漂亮面孔,那双深邃的完全不像是年轻人的琥珀色眼眸。
“阿宽。”潘昱雄做了决定,对正在开车的阿宽说,“后天中午,你打电话给霍医生,告诉他晚上七点半来邱楠山别墅参加生日派对。”
阿宽有些讶异,在观后镜里偷偷瞄了他一眼,潘昱雄想了想,又嘱咐了一句:“该怎么说,你明白?”
“是。”
第20章 占有·饕餮
此刻,温暖舒适的大厅里,年轻的医生就坐在潘昱雄的身边,朴素的白衬衫,黑色的长裤,修长白皙的双手jiāo叠起来搁在膝盖上,微微垂着眼,绵密的睫毛轻轻盖着莹亮的眸子,眼神从容淡泊,却隐隐藏着一丝警惕。
他一定是在紧张了吧,潘昱雄细细观察他的表qíng,忽然恶趣味地想,如果这时候忽然吻住那两片泛着玫瑰色泽的唇,不知道他还能不能保持眼下的镇定。
事实上,霍子南根本不像看上去那么镇定,他当然明白,自己的误会不会仅仅是误会那么简单,此时此刻,他也完全清楚自己的处境,从市区到这里要一个小时的车程,别墅周围近一公里都没有其他住户,唯一的车子也开走了,潘昱雄完全设计好了,只等着他来。
霍子南暗暗叹气,这种事,活了四十年,还是第一次碰到,不过,他仍旧抱着一丝希望,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就算潘昱雄仍然没有死心,也不必用这种极端的法子吧。
正怔忡间,霍子南手上一热,低头看时,潘昱雄握着他的手翻转过来,将飞机的遥控器塞在他手里:“子南,它真的能飞么?”
“哦……当然,”霍子南从盒子里掏出电池装上了,又调好遥控器,站起身来,“我也不大会玩,试试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