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你醉了。”展俞锦瞥了眼一地的碎片,眸底掠过一丝冷意。
“我没醉……”她趴在桌上,大笑道:“总是看不明白展公子在想什么,你不如直说好了。或者,我这就答应了呢?”
仲冉夏的下巴枕在手臂上,脸颊浮现出浅淡的粉色,粉嘟嘟的红唇微微张开,双眼湿漉漉的,噙着点点水气。如今神qíng随意的,自下而上抬眼看向他,平添了几分慵懒的媚态。
展俞锦眯起眼,失笑道:“娘子真的知晓在下究竟想做什么?”
她有些茫然地点头,而后又摇头,分明不明白此人的意思。
下一刻,仲冉夏被他腾空抱起,摔在空无一物的木桌上。她眼中闪烁着慌乱,挣扎着要坐起身,展俞锦却俯身而下,轻而易举地将她压在身下。
大掌隔着衣裙游走,仲冉夏又窘又恼,抬头看见此人专注的神qíng,以及越发深沉的眼眸,原本要推开他的双手,不知为何软软地落在身体的两侧。
展俞锦的鼻尖几乎要与她碰在一起,视线由始至终落在仲冉夏的脸上,未曾移动。
她以为美相公会像以往那般吻自己,眯起了眼,但只有喷洒在面颊上的,温暖中带着一点急促的气息。
掌心没有停在令人尴尬的地方,像是爱 抚,更是如同审视一件价值不明的商品,令仲冉夏不寒而栗。
直至展俞锦突然低下头,贴在了她的颈侧,仲冉夏立即闭上眼,不知道是不敢看,还是不想看……
他最终没有做些什么,薄唇不经意地在仲冉夏的耳垂上擦过,淡声问道:“娘子这般配合,是想在下替你从风莲那里救出岳父大人么?”
这个人,总是看得如此通透。
她确实想借由展俞锦的手,把老爹救出来。不管如何,仲府被拖累,都是因为“芙蓉帐”。而后自己也不负责任地将美相公带回仲府,才会发生之后一系列的事。
纵然他当初也有顺水推舟的意思,在府中疗伤和躲避仇家。
不管怎样,确实是原主人将这个大麻烦带回来的。她既然继承了这个身体,也该为仲家做些事。
至于成功与否,真是天知道了……
仲冉夏伸手勾住他的脖颈,低低地笑道:“展公子屈尊将贵,每日如此亲力亲为照顾我,不就是想要这样?”
依照他的xing子,看自己这般主动,反倒要厌恶和不感兴趣。思及此,她笑得越来越甜腻腻的,指尖还若有似无地在展俞锦的腰侧划着圈。
“……上回对着风莲,娘子就是这样伤了他?”美相公深深地望着她,蓦地开口问道。
“什么?”仲冉夏一怔,这跟她想象中的反应不一样,正要先下手为qiáng,集中内力在双掌之中,尽全力挥退身上的人。谁知此人的动作更快,身影一移,轻巧地避开。
而后,展俞锦转瞬间出现在跟前,再次将她压制在桌上。
“娘子想用自己来jiāo换岳父大人?那么,钟管家,你的师傅如何?”
淡漠的神色,一字一句地说着,仲冉夏后背发凉,撇开了脸,不敢与她对视,耳边的话语却没有因此而停下:“你只得一个,要如何救得两人?又或者,娘子想让在下做一笔赔本的生意?”
“你,你……”她面红耳赤,就算白痴也知道展俞锦话中有话。自己都豁出去了,此人压根不愿松口救人,还在这里讨价还价。
仲冉夏抿着唇,许久才道:“我答应展公子两个条件,如何?”
“很好,”他站直身,居高临下地望着躺在桌上的人:“那么第一个条件,在下要娘子永永远远不离我左右,怎样?”
她愕然,指着展俞锦好久才憋出一句:“你……卑鄙……”
这分明是趁人之危,难不成还想困住自己在身边日夜折磨?
仲冉夏喘了口气,正色道:“我拒绝,这并不公平……”
“这世间本就没有公平的事,”展俞锦垂眸,漫不经心地笑了:“娘子的一辈子换两人的xing命,在下以为足够了。”
她怒极,还想反驳,却被他抬手止住了:“娘子不必急着回答,只是在下已经命人选好了一块风水宝地,两口薄棺,想要看看么?”
“不必!”仲冉夏咬牙切齿,原本是她主动出击,理应占着上风,如今为何急转直下,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