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拍拍她的肩膀,长长地吁了口气:“这会儿,就别打扰老钟了,先让他独自呆着。”
仲冉夏心里忐忑,站在门外许久,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走开了。
钟管家在屋内,直至晚饭时分才出来。
神qíng虽然还yīn沉着,面色却好了一些。
仲冉夏特意多煮了几样好菜,招呼着众人坐下后,殷勤地将jī腿塞到钟管家的碗里。
“师傅,尝尝这个。今天才从山里抓来的,相当新鲜。”
她拼命笑着,生怕他不高兴。幸好,钟管家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接受了仲冉夏的好意。
只是,从头到尾,面色始终没有缓和。
仲冉夏每夜临睡前,都会拿出钟管家他们送的药膏涂抹。展俞锦也自然地将双手伸过来,她已经习惯了。
把两人的手都抹了,她掀开被子缩了进去。
天气越来越冷,若非内力在美相公地指点下有所提高,看怕这yīn寒的地方很快就要受不住的。
展俞锦的手臂习惯xing地环住仲冉夏的腰上,起初她还大有意见,箍着睡觉甚为不舒服。反对无效,也就随他了。不管如何,这大冷天的窝在美相公的怀里睡,比电热毯更舒服安全,何乐而不为?
今晚的他很安静,不像往常那般到处乱摸,仲冉夏狐疑地瞅着旁边这人,问道:“怎么了?有事?”
“……嗯,我该回去了。”拨开她脸上的碎发,展俞锦淡淡答道。
“哦,”仲冉夏一怔,撇开脸道:“确实,你在这里很久,是该回去了。”
“娘子为何表现得如此不舍?莫不是忘记了,你也得跟我回天凌府?”他轻轻笑着,瞅见她愕然的神色,唇边的笑意更深了。
“爹和钟管家两人在此地,我不放心。”仲冉夏转身背对着他,手脚缩成一团:“再者,只要派人守在外头,我也逃不了。”
展俞锦伸手暖了暖她微凉的双手,懒洋洋地说道:“我会再安排住处给他们,至于带两人回天凌府,或是留你一人在此,绝不可能。”
话说得这般完满,根本没有回转的地方,仲冉夏不禁失望:“好歹老爹是你名义上的岳父,钟管家也是我师傅。就这样将他们丢在一边,不闻不问,实在有些过分。”
“天凌府不留外人,娘子不是明白的?”展俞锦长臂一伸,将她紧紧揽在胸前。
“爹怎么能算是外人,若是如此,真正的外人该是我才对!”仲冉夏挣了挣,不高兴地回头说道。
“……我会将他们安置在天凌府的附近,方便你探望,如何?”展俞锦沉默了片刻,不qíng不愿地道。
仲冉夏明白,这是他最大的让步了。她转过头,轻轻笑道:“相公,你好像变了。”
听着这一声“相公”,展俞锦嘴角微弯,细细亲吻着她的唇:“柳锋教下的,小事妥协半步,大事不能退。”
仲冉夏无语了,敢qíng柳锋对男女之事极有经验?
“为何要听他的,就不能大事随我,小事随你?”
“何谓大事,何谓小事?”展俞锦摆出一副虚心请教的模样,轻声低问。
她一时之间也说不出所以然来,嘟嚷道:“总之,别听柳锋的一面之词,怎知他不是误人子弟?”
“你该知道,天凌府内没有女子。展家三兄弟,都从未见过自己的娘亲。”展俞锦眯起眼,漠然道:“在我眼里,只有‘有能’与‘无能’两者。”
“娘子素来聪慧,只是欠缺些磨练。往后跟随左后,很快便能与我匹敌。”他盯着仲冉夏,语气笃定。
与美相公并肩而立?
展俞锦对自己的评价,远比她想象中要高。
仲冉夏笑言:“你就不怕以后培养出来的不是伙伴,而是敌人?”
“若是如此,倒是有趣。”他低头一笑,道:“我已经很久没遇上适合的对手了,展俞翔做戏太假,连自己都骗不了,却想要去骗人。至于风莲,却是个不错的人选。只是正派犹如一盘散沙,他又大权旁落,起不了什么风雨。”
展俞锦抬手覆上她的脸颊,墨眸深沉:“我很期待,娘子究竟能成长到什么程度……”
“如此,多谢你的赏识了。”仲冉夏闭上眼,含糊地问起:“打算什么时候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