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风莲欣然点头,故作沉吟说要考虑考虑,思考一夜,便决定付诸于行动了。
果不其然,一册小小的“芙蓉帐”,立刻引来众人一阵哗然。
“众位稍安勿躁,”风莲抬手,示意他们暂且安静下来:“这本秘籍的珍贵,想必前辈们素有耳闻。因而,在下会在各帮派里挑出些筋骨好,聪明伶俐之人,集中传授。”
仲冉夏指点了一个“利”字,他有如何不明白其中道理,只是一直忌惮正派高手,才没有实施。
但是要对付这些老顽固,却也得再费些心思就是了。
他们向来谨慎小心,要骗过这些人jīng明的双眼,就得采取迂回战术。
风莲没有直接说将书册送给各个帮派,明显是留有一手。又提出亲自挑门中之人,显然是提防秘籍泄露。
这话一出,长老们便要不喜了。
那些弟子跟着他学武,日后若成就比他们更高,却又忠于风莲,门派便要得不偿失了。
当下,立刻提出了异议。
风莲早就料到他们的反应,脸上装作为难,沉吟片刻,勉qiáng算是答应了众人的要求。
首先,弟子必须有长老或帮主亲自挑选;
其次,此番研习武学,是江湖大事,又怎能将他们这些泰山北斗摒于门外?
至此,所有事都与风莲想象中那般。
一来,亲自挑选门徒,他还省了功夫一一将这些人的亲信挖出来。
二来,不费chuī灰之力,便将门派内部分得一清二楚。接下来,风莲便可以着手接触那些被留下的弟子了。
对于此事,仲冉夏提出的是“qíng”与“义”二字。
被筛选下来的弟子,都该是在门派中不得重视,郁郁寡欢之人。更有甚者,满腔抱负没有用武之地。
刻意接触未免引来警惕,倒不如装作无意,施予援手。
毕竟知遇之恩,又怎能不报?
此着确实高明,教授“芙蓉帐”,只需每日一早揭开一两页,诵读两三遍,便让他们自行研习。
之后的时辰,风莲只需在各处转转。偶然指点某个门派弟子的功夫,态度诚恳,真心实意,没有摆出高高在上的盟主架子,不过半月便收复了不少门徒,让他们感恩戴德,心存感激。
这便是仲冉夏所想的,古人尊卑阶级分明,若是一味的平等,反而不能成事。
只要领导风莲放低姿态,足以让处于低下地位的门徒受宠若惊。进而仅是给予,却没有要求回报,这些人感激之余,真是恨不得以身相许了。
如同一个几乎要渴死的人,若分给他一滴水,都会满心感谢;若是吃饱喝足的,怕是一壶千金难买的上好香茗,也是满足不了的。
如此,风莲轻轻松松得到了一批心腹之士,自是心花怒放。
他时不时到院落中与仲冉夏品茗聊天,或是憧憬未来,或是诉说抱负,或是提起江湖趣闻,两人算是相谈甚欢。
看着她面上浅浅的笑意,风莲便是说得更为起劲。
仲冉夏越发憔悴,身子迅速消瘦,他便遣人重金购得补身的药材和丹药,流水似的送入院中。
仲冉夏爱刀,他便四处找寻适合女子用的弯刀,不惜耗费众多人力物力。
仲冉夏每夜睡得不好,经常彻夜难眠,他便命工匠寻来紫檀木,花费了十天,没日没夜地赶出了一张大chuáng。只因为风莲听说,紫檀木能让人好眠。
仲冉夏不喜ròu味,他便软硬兼施,请了寺庙中最好的素食师傅到院中,只替她一人做菜。
自搬入院里,仲冉夏再也没有穿过华丽繁复的衣裙,为了练刀,每日只是一袭紧身的黑衣劲装。风莲便特意派人到城中,扯了好几十批好布,通通染成了墨色。
风莲甚至想,当往后有一天,自己统一武林,能站在他身边的,除了仲冉夏又能是谁?
他忽然觉得,自己真是疯了……
痛定思痛
“朝露昙花,咫尺天涯,人道是huáng河十曲,毕竟东流去。八千年玉老,一夜枯荣,问苍天此生何必?昨夜风chuī处,落英听谁细数。九万里苍穹,御风弄影,谁人与共?千秋北斗,瑶宫寒苦,不若神仙眷侣,百年江湖。”
仲冉夏扫向这副龙飞凤舞的诗句,目光转向了一旁的檀木锦盒。
身边的丫鬟适时禀道:“小姐,此乃公子亲笔所书。又命人快马加鞭,从省城送来的首饰,听闻这些也只得宫中娘娘能佩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