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暗地里松了口气,继续道:“风公子不是想要与展俞锦一争高下?我愿意助你一臂之力。”
风莲的视线终是从“芙蓉帐”上移到她的脸颊,笑容高深莫测:“夏儿不助同chuáng共寝的相公,怎么偏帮我这外人了?”
“明人不说暗话,展俞锦想做什么,风公子又想做什么,你我心知肚明。”仲冉夏索xing豁出去了,讥笑道:“莫不是风公子曾是他的手下败将,如今是怕了?”
“好一张伶牙俐齿!”风莲的唇边扬起一抹嘲弄的笑意,“芙蓉帐根本不完整,夏儿就凭这个想让我卖命,不觉得太看不起人了?”
“最后一节的下落,只有我知道。”她挺直腰板,双眸炯炯地直视着风莲:“事成之后,我自是会将完完整整的芙蓉帐双手奉上。”
风莲眼眸一闪,笑道:“……夏儿想要我做什么?”
看着他将那本薄薄的册子收好,仲冉夏知道风莲此举是默许了她的要求。嘴角一弯,她瞅着风莲,一字一句地问道:“那么,请风公子坦言,你跟展俞锦究竟是什么人?”
明远出来的时候,院落中只剩下风莲一人,悠闲地品着茗,独自下棋。
“仲小姐走了?”
风莲抬起头,笑了:“嗯,走了。”
明远看着他:“风公子看起来似乎很高兴。”
“是么?”风莲起身,随意地抱拳道:“天色不早,明日我再来。”
“……公子慢走,”小和尚不明白他们怎么一下子都走光了,转头瞥向棋局,只见黑压压的一片,白棋被bī得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仲冉夏呆坐在窗前,方才风莲的话始终在耳边环绕——
“展俞锦是什么人,这府中除了明远小师傅,也只有夏儿被蒙在鼓里……”
“当街抢亲?拜堂成亲?如果不是展二公子愿意,谁能奈何他?”
“仲府家财万贯,镖局横冲直撞,若非背后有靠山,如何能风光了这么多年?”
“我与展二公子的关系?可以说,他是莲儿此生见过最有趣的对手……”
“为何来仲府?因为,这是一场未完的赌局……”
房内一亮,她眨眨眼,片刻后才适应了漆黑中突然而来的刺目光芒。侧头看见菲儿点了灯,正低眉顺眼地站在门边候着。
赌局……么?
仲冉夏感觉到心口裂开了一道伤痕,一点点地撕裂着她的心。就好比身在戏中,原以为她是主角,如今却发现,自己连pào灰配角都不是。
原来,自己连一颗棋子都比不上,仅仅是供消遣的,可有可无的对象而已。
轻轻嗤笑一声,到最后,仲冉夏甚至没有勇气询问,展俞锦究竟是何身份。生怕知道那一刻,先前心中的一点念想,也要溃散成一片荒芜。
“娘子,怎地一人在此?”俊美的面容上,一双黑眸沉如黑夜。
菲儿早已知趣地退了出去,体贴地关紧了房门。
仲冉夏怔怔地回头,望着他许久,呢喃道:“你、究竟是谁?”
“我是展俞锦,你的相公,”他的眼神停在她脸上,俯身答道。
“骗子……”仲冉夏小声嘀咕,忽然展颜道:“多得风莲的好心提醒,我该给展公子换一个称呼吗?”
展俞锦目光变得无比柔和,像是看着心爱之人,掌心覆上她的脸颊,轻轻摩挲:“风莲,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
“那是以前,并非现在。”她皱起眉,语气镇定如常,脸色却有些发白。
大掌滑至颈侧,像是qíng人之间的亲昵动作,却让仲冉夏起了一身的疙瘩。展俞锦俯身贴在她的耳边,轻声道:“娘子吃了一次亏,莫不是忘了上回的教训?”
仲冉夏听得莫名,却见他低笑着继续道:“娘子莫不是忘了,一年前若非风莲,我又怎会要死不活地倒在客栈?这其中,却少不得娘子这一大助力。”
只闻脑中一阵“轰隆”巨响,震得她倒退两步,愕然地盯着展俞锦。一年前害得他重伤的人,原来便是这仲家大小姐?
“显然,我是小瞧了娘子,这才落得如此。你打算如何补偿在下,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