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又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晃悠,他不由疑惑道。
“总在府里,不觉得沉闷么?”仲冉夏拿着折扇,饶有兴致地望着四周的小玩意,摸着腰上的荷包,愣是光看不买。
明远盯着光溜溜的脑袋,在人群中极为突兀。有不少人认出是庆云寺的小僧侣,听说了智圆大师的事,皆是上前诚恳地宽慰。
小和尚双手合什,低着头一一答谢。清秀的小脸,闪烁着动人的光辉。
仲冉夏看着这样的他,忽然觉得智圆让明远留在仲府,实在并非是明智之举。这个人,更适合高山流水之地,静谧和谐之处,钻研武学,侍奉佛祖。
只是主持大师的遗愿,纵然小和尚不喜,也绝不会违背。
“明远,难得出来,不如我们去庆云寺走走?”仲冉夏望着半山上隐约可见的寺庙,转过头建议道。
明远双眼一亮,却又垂下头:“小僧自从还俗,再也不是寺里的人,贸贸然前往甚为不妥。”
明明就是一副恨不得cha上翅膀,飞上寺庙的模样。她伸手摸摸他光滑的脑袋,笑道:“我想去拜拜佛祖,祈求仲府安康,小师傅不过是陪同,有何不妥?”
小和尚眨眨眼,面露为难地答道:“这会上山,回来时怕是得天黑了……”
“得了,再啰嗦我们天黑也上不了山。”仲冉夏打断他,径直往前走了。
明远无奈,只得跟在后头,踏上了熟悉得不了再熟悉的石阶,一并去了庆云寺。
虽说主持大师圆寂,多多少少影响了往日香火鼎盛的庆云寺。幸好少林寺很快便派来一位得道高僧,免费为彤城的百姓开光祈福,来来往往的香客只多不少。
两人到达的时候,寺里刚好送走一批香客,安静而空旷。
明远望着他从小一直生活的地方,每一处角落都熟稔得闭上眼也能描绘出来,不禁怔忪着,脸上浮现出几分喜色。
见状,仲冉夏也没有上前打扰他,而是环顾四周,在佛祖前跪下,念念有词。
别人求家宅平安,子孙满堂,财源滚滚,她却执着的还想要回到原来的世界,絮絮叨叨的在心里默念了一通。恨不得把佛祖念烦了,一道惊雷把自己劈回去。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女施主,要在此处用完斋饭再回府吗?”明远与寺中的僧侣攀谈起来,多数在询问他在仲府的近况。难得回来一趟,小和尚也想跟这些一起长大的人多聊聊。
仲冉夏站起身,和曦地笑道:“好,只是别耽搁得太晚了。”
小和尚自然晓得入夜后下山并不安全,点头答应了,一溜烟跑去跟其他小僧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望着他总是老成的表qíng,忽然就跟孩子一般,仲冉夏笑着摇了摇头。
用斋饭的时辰还没到,她打算在庙中后院打发时间。
才在树下站定,自走入寺庙后若有似无的视线骤然变得炙热起来。仲冉夏转过身,笑了:“难怪官差到处找不着,原来你躲在了庆云寺。”
来人一拐一拐地走近,依旧是有些脏污的装束,遮掩了真正的面容。如此落魄,却仍旧没有丢弃与生俱来的傲气和不羁:“仲小姐真是胆大,明明老早就发现在下,却没有张口呼救。”
仲冉夏闲闲地倚着树gān,眯起眼:“展俞翔,难道你猜不出,我这是在等你?”
展俞翔皮笑ròu不笑,道:“不知仲小姐大费周章地引在下出来,有何指教?”
以前着了她的道,展俞翔如今丝毫不敢掉以轻心。虽然独自现身,可袖中的暗器却捏得紧一紧。
“放心,那天是我太大意,不会向你讨回来的。”看出他的戒备,仲冉夏语气轻松地调侃道。
“仲小姐说的话,在下一个字都不敢信。”展俞翔冷笑,吃了闷亏不讨回来?这可不是他认识的,以前那个仲家小姐的作风。
她懒得在这件事跟展俞翔多费口舌,单刀直入道:“你身为展家长子,却落得如此下场,就没想过从展俞锦手中夺回来?”
他还以为仲冉夏要说什么,居然是如此可笑的事,不由大笑起来:“展家从来没有长幼之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在下只是不甘,居然败在你这么个女子手上。”
“这么说,你是承认了展俞锦的地位,不敢冒犯了?”仲冉夏似笑非笑,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