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皇上想学登徒子。”我红着脸,忙回他一句。
“登徒子?”他笑问,我看着他的脸,从没觉得他这么好看过。我可不敢说是登徒子好色,摇头:“没,我也不知道……”
他笑的慵懒,目光在我身上转了转,蹲下道:“上来吧。”
我这时候也不想跟他讲什么礼了,笑道:“皇上你背过人吗?别一会儿走到正中把我摔进去了。”话虽如此,我也知道什么叫“给脸不要脸”,红着脸趴到他背上。
在他背上跟在楚弈背上的感觉完全不同,这么近的距离我可以嗅到他身上的檀香味,没由来的安心。他是真的有几分喜欢我吧……我闭上眼不敢看碧绿的池水,轻声道:“皇上要给臣女chuī笛子听么?”
他一分讶异也没有:“早知道是为了此事才来的。”
“不,”我道,“只是希望皇上,有些事就让它过去吧,苦苦抓住的话,白白让自己伤心。”楚婧颜,你也是一样,让它过去吧,云崎,他已经不是楚殇了……
皇帝没有说话,静默了片刻,他才道:“下来吧。”
我睁眼,轻巧的跳下来,池塘对面那开阔的空地,植了很多矮株的香桂,氤氲的甜香弥漫在空气中,浓郁醉人。另有几棵叫不出名字的大树,树冠撑开如巨伞,树上一片叶子也没有,却是满树的繁花,花呈淡淡的粉色,有风拂过时,那花便有花瓣脱落下来,如纷飞的彩蝶,轻飘飘地自树上盘旋而下,上下飞舞。
我不由自主想到沁芳居的樱林来,笑道:“这是什么树?一年四季都有花吗?”
“是落英。”皇帝答得很淡。
“落英缤纷?”这世上居然真的有落英……“很好看呢,我记得,东华宫外面也有落英是不是?”
皇帝忽然笑出声来,我还没反应过来我说了什么话:“怎么了?”
“万分知礼又明白什么叫避嫌的楚家姑娘什么时候跑到朕的东华宫去了?”
我立马僵了,道:“没有,宫里那么多人,谁都可以问哪。”
皇帝似乎也不打算再嘲笑我,坐在落英树下,从怀中摸出一只笛子来,放在唇边。清幽的笛音从其中流淌而出,听得人难免有些神伤,我坐在他身边,见他眼中喜悲不定,心里也说不清是同qíng还是什么,有些疼,qiáng笑道:“我给皇上唱首歌好不好?”
他转头看我:“好。”
我笑,启唇唱道:
“人群中哭着
你只想变成透明的颜色
你再也不会梦或痛或心动了
你已经决定了你已经决定了
你静静忍着
紧紧把昨天在拳心握着
而回忆越是甜就是越伤人了
越是在手心留下
密密麻麻深深浅浅的刀割
你不是真正的快乐
你的笑只是你穿的保护色
你决定不恨了也决定不爱了
把你的灵魂关在永远锁上的躯壳
这世界笑了
于是你合群的一起笑了
当生存是规则不是你的选择
于是你含着眼泪
飘飘dàngdàng跌跌撞撞的走着
你不是真正的快乐
你的笑只是你穿的保护色
你决定不恨了也决定不爱了
把你的灵魂关在永远锁上的躯壳
你不是真正的快乐
你的伤从不肯完全的愈合
我站在你左侧却像隔着银河
难道就真的抱着遗憾一直到老了
然后才后悔着
你值得真正的快乐
你的笑只是你穿的保护色
你决定不恨了也决定不爱了
把你的灵魂关在永远锁上的躯壳
你值得真正的快乐
你的伤从不肯完全的愈合
我站在你左侧却像隔着银河
难道就真的抱着遗憾一直到老了
你值得真正的快乐
你应该脱下你穿的保护色
为什么失去了还要被惩罚呢
能不能就让悲伤全部结束在此刻
重新开始活着。”
皇帝眼中神色莫测,半晌后,他勾唇笑起来,道:“很好听。”
我同样含笑:“希望公子以后能开心一点,有些事,过了就过了,抓住时间的尾巴不愿意放手,只会让自己更伤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