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奇道:“不是?难道她送我的还有别人绣的?”话虽如此,我仍是将荷包拆开,一路上我身子不好,是没有看过这个的。
婉韵含着笑,牢牢看着我手上。我从荷包中倾出一方成色极好的玉璧,大约有龙眼大小,看那样子,少说也是上等的墨玉。我又从中摸出一个纸卷来,婉韵立马笑开了,我隐隐能猜到,一时脸都红了。将纸卷展开,便见上面写着几个字,但那字极为美观,并且很有力道,一看就知道不是平安写的。
婉韵乐得很,笑道:“写了什么?瞧你这张脸成了这样?”
我嘴硬道:“没什么,他白嘱咐一句而已。”
“白嘱咐?人家可又是送你荷包,又是送你玉佩的。”婉韵笑着。
何以结恩qíng?美玉缀罗缨……我不免笑了,他看来是知道我什么意思的,那这玉佩的意思,是不是他也是爱我的?我甜得几乎快要冒粉红泡泡了,身边婉韵乐不可支,比我还高兴的模样。这人可真是纠结,连道别的话都不肯跟我说,是怕他太过重视我,惹来淑妃她们不满?就拿平安作筏子?可怜那小丫头了……
我一股脑儿将玉佩纸卷都塞回荷包,一时心qíng大好。婉韵也不问我,将半凉的绿豆汤喝一口。我红着脸,装没事人一样也喝了一口绿豆汤。
纸卷上只是写了三个字——早些回。
作者有话要说:
☆、天阶夜色凉如水
元景三年七月,刚刚出伏的天气,好歹多了些凉意。我在汝南也是呆了一月有余了,楚弈之意,我们兄妹动身回国都之时,将婉韵顺带也带上。纵使没有亲戚在京中任职,但好歹有个照应。
七月流火,好容易消停下来的天气透着些微凉。我坐在楚府的院子里,云桑和子墨一边一个拉着我,与我说笑。她们到底年岁小,非叫我把《西游记》给她们讲一次。我无奈之下只得照办,实则说是什么qíng节问是哪一章我倒没有问题,只是要自己把qíng节连起来,委实记不住那么多。我抬眼望着沉阳,推一把两人,笑道:“好了好了,可不行,都要我讲了一天了。”
两个小姑娘咧嘴一笑,都起身道:“大姐姐再过几日就得走了,哪里舍得?”
我含笑,伤感道:“是啊,走了之后,可能回不来了。”
两小脸色同时一变,云桑到底要大些,拉着我的手,可怜兮兮的问:“大姐姐,你要进宫去做皇上的妃子吗?那我们看不到你了吗?云桑舍不得大姐姐……”
我不觉伤感,捏一捏她的小脸道:“就算进宫了,你们也可以来看我啊。”
云桑撅着小嘴,一脸不开心的样子,一双大眼睛在夕阳的反she下,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气,我揽着她和子墨,道:“实则也没有什么,来日你们也是要嫁人的,嫁了人,就不能经常见爹爹娘亲了。”
子墨看着我,道:“不,我听爷爷说了,只有嫁给皇帝才是最麻烦的。不能归宁,不能请爹爹娘亲来做客,还天天管着……”
我不觉哑然,也不晓得说什么才好。毕竟这是古代,能如同云峥对叶海花那般,又有几人……想到云峥,我心里顿时难受万分,qiáng笑道:“好了,时日不早了,你们先回去,不然二婶三婶得担心了。”
两小应了一声,才恋恋不舍的转身离去,我不由自主的捏了捏腰间的墨玉玉璧。看着西沉的太阳,又是一日了。如今已是七月,在路上耽搁一月,怎么找也得赶在深秋之前回到国都,也就是说,大概就是这几日就得动身了。这么久不见,若是有事做还好,一闲下来,脑子里全是皇帝。他有想我吗?
我立在院中,心里怪难受的。重重一叹,君北羽,我好想你,你想我么?会想我么?你……爱我吗?
阳光渐渐黯沉下去,东边已有点点星辰闪耀。入夜了啊,因着临水而建,老宅湿气有些重,故此,植物长得很好。我坐在台阶上,呆呆的看着天空,四月皇帝原定的寿宴被取消了【1】,平安那小妮子肯定不舒服得很。我听说叶海花教了她一首歌,这下也没机会唱了。
“姑娘,可别坐这里,地上凉。”舜英要扶我起,我摆手拒绝:“不用了,一会子婉姐姐就来了。”
舜华笑道:“现在日日都是周家姑娘,仔细安姑娘她们吃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