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茹茜面上虽是为难,却仍是颔了首。
南泱唇角微扬,眼风儿微微一转便不着痕迹地望向了明溪,朝她笑了笑,明溪亦是微微一笑,自是一派心照不宣。
周雪松踏入凝锦斋,已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
许茹茜的面色一派的冷然,面无表qíng地躺在chuáng榻上,重重帷帐垂下,只露出一截白藕一般的皓腕。
“微臣叩见笙嫔娘娘,叩见南贵人——”
入得内殿,周雪松一撩衣袍,便朝着chuáng榻的方向以及南泱见了个礼。
“周大人无需多礼,平身吧。”南泱端端地坐在一旁,手中端着龙井茶,抿了一口,又道,“快些为笙嫔娘娘诊治吧。”
“是。”他恭恭敬敬地抱拳见了个礼,亦是此时,碧儿端来了一个檀木凳,望了一眼周雪松,眉目间隐隐透着几分叹息,接着便退了下去。
南泱细细地留意着周雪松面上的神qíng,只见他倒是没得什么多的表qíng,只漠然地从药箱子里拿出了一方白布,轻柔地搭在那只手腕上,接着便为许茹茜号起了脉。
南泱不紧微微锁了眉。
一番诊治,方才晓得笙嫔的身子确是没什么大碍,只是chūn末转夏的时节,不慎染上了风寒,听了周御医的话,南泱连同着一屋子的人的心也便放回了肚子里。
从号脉到写出药方子,整个过程里头,南泱都是很疑惑的,只觉周雪松的表现委实的淡定得太淡定了些,直淡定得她有些纳闷——
莫不是……自己此番真是猜错了?
写完药房,周雪松站起身,朝着南泱躬了躬身,恭敬道,“微臣这就去给笙嫔娘娘抓药,煎好了送来。”
“唔。”南泱颔首,接着便一路将周雪松送到了殿外。
临出凝锦斋的宫门,周雪松却忽地止了步,回过头,望向南泱,神色间极为复杂,躬身,道,“娘娘,微臣有个不qíng之请。”
“……”南泱左眉微挑,道,“周大人请说。”
“……”周雪松抬起头,又望了一眼南泱身后跟着的明溪。
南泱立时便会意,遂笑道,“明溪是自己人,周大人但说无妨。”
闻言,周雪松一阵沉吟,俄而方才抱着拳,躬起身子,缓缓道——
“微臣斗胆,恳请娘娘——”话至此,他微顿,又续道,“庇佑笙嫔。”
“……”南泱双眸微动,没有做声,只等着他的下文。
“微臣心头明白,南相一生清廉为官爱民如子,如今一家含冤没落,依娘娘您的心xing,决计不会善罢甘休,如今放眼后宫之中,也只有笙嫔娘娘能相助——”
“……”南泱淡淡地望着他,仍是默然。
“微臣只求娘娘,无论今后是成是败,为笙嫔娘娘……留条生路。”
听了周雪松的这厢话,南泱霎时便肯定了自己心头的猜测——
许茹茜同这个周大人,果真是有些往事的,然而,便是她这个现代人也听过那句话: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也难怪笙嫔如今要这般待这周雪松了,对于后宫里头的女人来说,这可是要脑袋的大事。
第13章 美色
巳时接近午时许,凝锦斋里头便张罗上了午膳,清一色的青菜素食,直瞧得平素里便不喜欢吃青菜的南泱面色都青得跟一颗菜似的,她不自觉地便咽了口清唾沫。
见此qíng形,明溪面上则是一派地坦然,她格外淡定地望着南泱,很善解人意地解释道:
“笙嫔娘娘是个信佛的主儿,若非特殊时候,她便都是吃素的。”
“……哦。”南泱颔首,表示理解。
笙嫔服下了周御医送来的汤药,便邀南泱一道用膳。
南泱自是百般推辞,许茹茜自是盛qíng难却,南泱只觉自己着实点儿背,她真的很想摇着这位美貌娘娘孱弱的双肩大声地嘶吼——
“笙嫔娘娘,我可不是吃素的啊,您放过我吧。”
然而,在斯般的qíng形下,便是南泱心头淌着血,她也是不能表现出来的。是以,她无视心头的一排宽面条泪,端着嗓子平平地道了句,“也罢!”
于是乎,拖拉了这么半晌,南泱终究还是拗不过许茹茜的苦口婆心,只得堪堪地gān笑着吃完了一碟子的青菜同半碗白米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