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膳后,宋渊和孙贵妃闲坐说话。
两人说着说着,就说起了几天后孙贵妃的生辰。
宋渊道:“……也算是整生辰了,倒应该认真办一下。”
孙贵妃琢磨这事儿都有几个月,正愁着找不到机会给皇上说呢,听他竟忽然主动提起,一激动,就开了口:“皇上,说起来臣妾好久没有和大臣们家的亲眷们坐在一起说话亲了。臣妾想借着生辰那天,请她们来宫里陪着说说话,闹闹可好?”
宋渊也不知是年龄大了喜欢闹,还是根本没有多想,竟就随口答应了下来,叹道:“自皇后去世后宫里很久没有再举办过大的宴席了,冷清了这许久,是该闹闹了!”
孙贵妃闻言心一跳。
皇上这是把她和那死鬼皇后相提并论的意思么?那自己岂不是……岂不是……她若真能得到那个位置,恪儿就是嫡出,到时候太子位也就手到擒来,顺理成章了!
孙贵妃顿觉前景有望。
只是她心里虽然激动得几乎不能自已,却也不敢就向宋渊求证。
怕得到的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
且不管其他,既然皇上已经应,那她就只管先办起来,让满朝文武都看到皇上对她的恩宠,他们心里自然就都会有衡量。
到时她再让人借机上书试探……说不得就能成事。
因为有这样的心思在,又得了宋渊的口谕,孙贵妃当然就毫不客气大肆办起生辰宴来。
就是不图以后,这样宴请百官及其家眷的聚会,也最是拉拢朝中大臣们的好机会。
眼下内阁里除去首辅兵部尚书杜兴外,吏部尚书何有道,刑部尚书胡成,户部尚书曾章都依附于杜兴,也就只次辅工部尚书谢安尚在中立。
至于那个臭脾气的礼部尚书韩时,因为宋恒已和韩明兰定亲,孙贵妃也就不打他的主意了。
“谢安……”孙贵妃说道。
“能拉来最好!如果他冥顽不灵,顽固不化,我自有办法让他滚出内阁!”宋恪冷声说道。
孙贵妃点头:“咱们在他上费了那么多年的jīng神,他却丝毫不为所动,近来还渐渐有靠拢宋三之势力。也许是时候该给他点颜色瞧瞧了!只是……”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手段却要隐蔽着些。毕竟,他也是跟随你父皇多年的老臣,颇得你父皇信任,倒不能轻视了。”
宋恪道:“此事,我自有分寸。”
许王府,杜若衡坐在妆台前,对着镜子里蜡huáng浮肿的脸发了一会儿呆,忽然抬手,“啪”的一下把握着的景泰蓝瓷胭脂盒朝着镜子摔去。
随着响声,瓷瓶碎开,鲜红色的胭脂四处飞溅,霎时沾染了整面镜子和大片的墙。
血一样斑块,看上去让人触目惊心。
生孩子!生孩子!她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一定要着她给宋恪生孩子!有宋恪那么个令人憎恨的父亲,他的儿子又能讨喜到哪里去?
自己却要付出这样丑陋的代价!
司棋和弄琴在一旁垂首屏气站着,只时刻警惕着防止杜若衡忽然做出自我伤害的动作,并不敢发出半句声音。
王妃自打有孕后,癫狂症状比从前尤甚,爆发得也愈加频繁,稍有不顺就要狂叫砸东西,甚至拿人杀气,昨天还又只因为一盆花放得位置不对,打死了侍弄花糙的丫鬟。照这样下去,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轮到她们头上……
杜若衡看着面前鲜血般喷溅的胭脂,心却奇异地好了起来,挥手让司棋过来收拾了,对弄琴道:“你去看看王爷回来没有?”
从打她有孕后,宋恪就很少来正院了,每次也就是想起她肚子里的孩子,才会来看她一眼。
不来也罢!反正她看见他也只有厌烦的,倒不如给她个清静!
所以对于宋恪来不来正院,杜若衡并不甚介意。
但今儿,她却有事要问他。
“王妃,王爷刚进门不久,像是朝着东侧院去了。”弄琴回来后禀道。
她停了停,又小心翼翼地加了一句:“王爷神色……看起来不是很好。”
杜若衡点了点头,也并不为意。
宋恪什么时候脸色好看过?
“去东侧院看看。”她站起来向外走去。
☆、第二二六章 得知
杜若衡虽然生在权臣之家,但她却对朝中那些勾心斗角的权谋毫无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