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十八娘明明白白让崔老汉娶自己的时候,崔老汉却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她,原因便是他只将她当作妹妹。
还说,她应该嫁给一个有学识,有地位的男子。
十八娘十分生气,从那之后便开始放纵自己,涂抹浓厚的胭脂,穿着bào露的衣裙招摇过市,同形形□□的有学识的人来来往往。十里街总有人看到崔老汉追着十八娘的步子到处走,见着十八娘同某个书生面的男人勾肩搭背的时候,他总会上前面露凶光将人给吓走,由此,十八娘成了十里街出最不守妇道的女人,名声败坏。
十八娘对此毫不介怀,她知道崔老汉是喜欢她的,只是不敢承认,他觉得自己配不上她,她这般折腾自己,也不过是在使激将法罢了。
果然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一向爱闷不作声的崔老汉彻底发怒了,知道她每天都会去鼓楼听一个脆面说书人讲故事,时常还跑去后台跟那说书人打照面,以至于后来两人还动上了手,差些抱在了一起。于是崔老汉一怒之下将那书生拖到院子里,挂在了楼梁之上,准备bào打他一顿,让他识趣些,可没想到后来会遇到萧襄出手阻止。怒火中烧,崔老汉这才起了烧毁鼓楼的想法,想着鼓楼没了,说书人就没地儿说书了,那十八娘自然也不会再到鼓楼听他说书了。
烧掉鼓楼之后,为了躲避一时的风声,崔老汉离开了十里街,主要还是因为这时十八娘离开了十里街,她说她要去赛花田看花冠节。
到了赛花田之后,十八娘又同崔老汉表明了心思,因为崔老汉已经成了官府通缉的对象,她说自己愿意同他一起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同他好好过日子。逃避的习惯成了一种固执,崔老汉再次狠心拒绝了,他只愿意守护她,却不愿意让她跟着自己一个粗人受苦受累。
十八娘气急,从路边买了一篮子新鲜的荔枝就去会老qíng人了,原本是想气气崔老汉,可没想到她这个老qíng人会真的对她动手动脚的,她也不会武功,力道也不如人家,险些被占去了便宜,好在崔老汉及时赶到了。
因为自己的任xing妄为,害得崔老汉被抓,十八娘心里很愧疚,以前崔老汉没事的时候,她无论怎么闯祸也觉得自己不会有事,可如今,她心里唯一的依靠都被人抓了,叫她如何是好?
“放了俺家老崔!俺把命给你们!你是石头做的吗?俺说你们怎么这么讨厌嘞!说你们抓错人了还不信!抓来了也不给口水喝,就算是杀人犯,也得死在刑场上是不是?你们这样是想渴死我还是饿死我?你别以为你不说话我就不怪你!我警告你们啊,赶紧放了俺家老崔,否则俺就是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十八娘絮叨有一个时辰了,绍卫板着个脸坐在她面前,毫不影响她絮叨的qíng绪。
房间的门开了,崔老汉安然无恙地出现在了十八娘的面前,她惊愕半晌,崔老汉身后跟着一个身形高挑的男人,也是他叫人将他们给抓来的。
“崔勇,你没事吧!”十八娘紧张道,据说司案堂的刑法极其残忍……
崔老汉缓缓走到了十八娘面前,方才他在外面站了有一会儿了,她的话他都听见了,他神qíng认真,道:“十八,我们走吧,离开尚都,去别的地方,你喜欢的地方,你去哪里,我都陪着你。”
十八娘百感jiāo集,难以置信道:“你说什么……!?”
她等了他十六年,他终于给了她想要的答案。
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以至于十八娘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方才子沥同崔老汉说的话句句烙在他的心上,一个女人的一生真的不长,她已经给了他十六年,他再懦弱下去,才真的是对不起她的付出。
庄朔回到南院,见书房的门开着,他径直走了进去,萧襄在提笔作画,见有人来了,她慌忙起身,将未gān的画纸皱起来藏到了身后。
她故作自然,面无波澜道:“王爷,时候不早了,是该动身了吧?”
庄朔凑进她身边,面上风轻云淡,他伸手将她揽进了怀中,萧襄没有拒绝,对于他的怀抱,她已经很熟悉了,却没想到,庄朔另一只空闲的手会就势将她手里的画纸给夺走。
“王爷!”萧襄心虚,见无法摆脱,她只能用力揽住庄朔的手臂,好阻止他看画。她越是如此,庄朔对画的兴趣也就更加浓烈了,他猛地低头,萧襄松开他无措后退了几步,待她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展开了皱巴巴的画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