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碧山抓起案上摆着的一方梅花铜砚向立着的人砸去:“周谡!”
周谡没有躲开,一手接住了那方砚台,砚中之墨倾倒了出来,染得他一手。
他在心中苦笑,这双手终是洗不净了。
“岳父大人”他这句‘岳父大人’竟是满语嘲讽,“我说错了吗?”他冷声问。
沈碧山青筋bào起,气息不稳起来,闭上眼,缓缓坐下,说:“就算是陈裕查到,他也必有顾忌,何况我也只是当年在官员考核之时用错了人而已,我让他们贪了吗?我让他们去偷工减料吗?我让他们去杀人放火了吗?”
“你以为圣上会轻易动京中大臣吗?”
周谡脸上满是讥笑。
他周谡等着看,等着哪天他沈碧山死无葬身之地!
……
“你再回江南之时,再清理的gān净些,这一切不过就是江南巡抚贺同行勾结八府贪污而已!”
“恐怕已经晚了,沈大人和背后那位早做些准备,以免到时手忙脚乱。”
沈碧山望着笔架上挂着的三只笔,从左至右,清一色的斑管毛笔,第一支是兔毫笔,第二支láng毫无疑,第三支未着墨却黑如墨。
沈碧山盯着第三支笔。
雨又下得大了些,滴滴答答的雨水像是一盘棋子飒然落地,顿时混乱不堪。
第16章 移qíng
六月初十,赵承衍被封为平王。
六月十五,迁平王府。
同一时刻,皇上新封了位娘娘,宛贵人。
净玉此时正计划着二进长孙府再去探探虚实,长孙恤其人,她很感兴趣。
“雨楼,今日帮我打扮的美些!”
雨楼抿嘴一笑“公主,说起来您也好一阵子没去找过世子爷了。”
净玉看着镜子里的雨楼“本公主不喜欢他了。”
每当肖荩对赵净玉爱答不理的时候,赵净玉都会这么说。
其实那时候她听赵吉嫣说,她应该让肖荩吃醋的,于是,她便隔一段时间就带个世家公子去肖荩面前晃一圈。
肖荩每每都是气的指着她旁边的男子一顿骂,其实更多骂的是她,赵净玉。
雨楼自知道赵净玉的心思,自家公主就是在变着法儿的让那位吃醋。
而且就效果来看,还是不错的。
“那您又看上谁了?”
赵净玉近日来心qíng甚好,纪纯如和康王如今连面都没见着,一直好好的住在她毓安宫中,赵承衍又被封为贤王,出宫自立府邸去了。
而贵妃宫中她的安排进行的顺利。
此三桩事暂时能净玉得闲一阵子,心qíng自然好。
“你,”她想了想,又问“不知你是否听过长孙无恤此人?”
雨楼倒还真的不知。
“长孙无恤,听名字都不是个好的。”她如实说到。
“雨楼,雨楼,雨楼,下雨的楼就好啦?”净玉想都没想便出口。
雨楼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定定的瞧着赵净玉,半晌她笑道“我的公主,您上次说我名字不好的时候,还是我说肖世子的名字寓意不好的时候。”
净玉对她翻了个白眼,打她的手道“别停下来!”
雨楼继续为她梳着,斜眼瞧着对着镜子的赵净玉,又问“难不成,这回是真的喜欢上那个无恤了?”
“难道本公主还非要喜欢那个肖荩吗?”话音刚落。
外面便传来云庭急切的声音“世子爷,您不能进去!”
肖荩!他怎么一大早的来了。
一般他进她卧室都不经她应允的,因为他从来也不会进来。
肖荩满脸笑意的站在珠帘外,说“哟~公主殿下,我刚才没听错吧!你说你喜欢上了长孙家那个七爷?”
肖荩本是来给太后请安的,请了安太后非bī着他来看看赵净玉。
赵净玉!有什么好看的?
他极不qíng愿的踏入院子里,大中午的人都不知去了哪里,他便朝着她的卧室里走去,没想到刚穿过后堂到了她门口外就听到这么好的一个消息。
赵净玉终于不喜欢他了?
难道说,她又在做那套功夫,专挑些公子到他面前来恶心他!
他决定看看赵净玉到底要gān嘛,听她那语气倒是不像作假,肖荩按捺住一颗马上要飞起来的心,但脸上的喜色却是掩饰不住,斜斜靠在一旁的柱子上,一只手拨动着珠帘,怎样看这珠帘都好看极了,发出的声音犹如琵琶清清宛宛犹如天上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