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迦龄抬起头来看她,露出一个无力的笑“你来了,花儿呢?”
“花儿在舅母那里。”净玉看着瘦了一圈的她满腹心酸。
为了一个人将自己变作这般模样,值得吗?
“嗯,你去见过祖母了吗?”
净玉坐在她一旁“去过了,这才特意来看你。”
迦龄木然转向她,苦笑“那你一定知晓了我的事吧?”
净玉点头,拉住她的手,她心中的苦痛纠缠,净玉多少能懂几分。
“玉儿,我不想嫁,我真的不想嫁。”迦龄握着她的手突然激动起来。
净玉心知决不能让她再存有幻想,只有嫁给陆思蘅才是她最好的选择。虽然净玉知道,对别人来说最好的选择对迦龄来说并不一定是最好的选择,可她和玄逝是不可能也不会有好结果的,如今不断,将来只会万劫不复。而那玄逝像是从未对迦龄动过心,那么迦龄何必要再这般无望的恋慕下去。
“你不懂的,玉儿,我早就立誓我这一生要嫁非他,若不是他,我守着他也好。”迦龄眼泪蓦然流出。
“表姐,那人可是上次我与你一同见到的,那,那个小和尚?”净玉问。
骆迦龄不说话,算是默认。
“他甚至连你姓甚名谁都不知,你又何必为了他……”
“我告诉过他我的名字,他还说好听呢!”迦龄打断了她的话。
净玉心中一叹,他心怀天下,爱泽世人,却耽误了眼前的姑娘,不知那小和尚知道了会有何感想?
“你不必劝我,我知道我和他是没有结果的,所以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他。我也知道为了他去绞了头发做姑子是不能的,可我……”
“可你总觉可惜,既是为你也是为他,你总觉你们是有qíng义的。切又不忍心,捅破了你又害怕。表姐,不如你就去亲自问问他,看看他怎么说,那么就不是你想象中你负了他,你们从始至终都是两个不相gān的人而已!”
净玉觉得有必要让她去见见那人,也好断了她的念想。
从望月楼出来,净玉心中惆然。
往镜湖行去,其时已是暮色四合,江湖之中有个小亭,夏夜乘凉她总爱来此处。
人,为何要有七qíng六yù,为何有喜欢与厌恶之分?
她想不通,既不能断qíng绝yù,又当真有那般超尘脱俗之人吗?世俗之见,和尚是不能有qíng的,可,和尚也是人啊!
喜欢、恋慕、爱,厌恶、憎恨,都是没有原因的,许是因缘际会的,许是机缘巧合,许是有人刻意为之。此间种种,皆因qíng而起,她能断了对肖荩的qíng意,也只因她活过一世。她其实没有任何底气去劝解他人,因为只有经历过才知道何为好,何为不好。
感同身受四字虽易,但事实上却是不能的。
这一世,她已然决意不再动qíng,不再去那爱恨之中受苦。
她总这般想,近日里更是频繁,可以想到此,就想起那个白色身影,他冷漠的神qíng和不经意间和她对上的双眼。
赵净玉绝没有对他有别的想法,他只是她用来挡包括肖荩在内一切男人的工具而已。
只是这般。
做一个富有高贵的长公主才是她的打算。
“你在这里吓人?”身后传来一道声音,清冽的响起在静谧的夜中。
净玉一个激灵,回过头望去。
第21章 虚付
身后站着的正是她刚刚才想到的人,只是今日他穿了件正红色长袍露出的半截白领之上隐约露出半朵梅花来,一双玄色锦靴,腰间罕见的佩戴了把剑。这么看来倒多了几分凛冽的杀气,他脸色格外的苍白,穿了红衣倒是越发的白了,可他正横眉冷对着她,像是下一刻就要拔出那把剑来要了她的命。
净玉竟像是第一次见他一般,同时闻到一股淡淡血腥味。
“你怎么又在这里?”净玉转过身来慵懒的靠在栏上问到。
长孙无恤靠在柱子上“来抓鬼。”
净玉一声娇笑“我倒不知你还会抓鬼?”
长孙无恤哼了一声,“你以为你什么都知道?”
你以为你什么都知道?
“我啊~”净玉站起身来,走到长孙无恤一侧坐下又继续说“只知道恋慕你。”
长孙无恤眸子动了动,却仍旧是如镜湖水一般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