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阁嫌弃的翻了个白眼,自家公主真是越发能gān了。
她由于走得慢,便在各个小摊前停停走走,买了好些个糖人、泥偶、木雕,花儿一向喜欢这些小物件。
与此同时,长孙恤在房里来回走动,西风看不下去了,便小心翼翼的上前说到“公子今夜不出去吗?”
长孙恤斜眼看他“我为何要出去?”
西风掩嘴笑了笑,羞涩道“今日七夕,公子也该出去寻个有qíng人了。”
长孙恤看他那模样不由失笑,明日一去江南,此去最少也要月余,不知月余后,她对他还能如此上心否?他转而看向书案上垒起来足有一掌宽的信笺,其上皆是她无聊之下的涂鸦一两句。
是从他救她回来的第二日后,她便一日四五封的给他写着‘信’。
如果也能叫做信的话。
他一一拆开看了,最长的一封里有两句话:昨日幸得君相救,故而昨夜梦君与我同游雪林。不知今冬初雪之时,君可与我同游否?期君速回,我也好早做安排。
那是几个月后的事qíng了,不知她要准备安排些什么?他看完后便折起来装到信封之中,告诉自己,他没拆开过这样的信,也不知道她里面到底写的什么。
最短的诸如长江后làng推前làng,思君念君日渐qiáng。
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净玉用qíng深。
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玉心系恤身。
……之类的一些被她改的乱七八糟的诗句,她实在是每每能给他独到的感觉。
当然了,以上的信,他都是没看过,这一点西风是知道的。
西风也看向那些信笺,信封都是各色的纸张做成的,可见来信之人的诚意。公子接了信后每每将他赶出书房,自己一人独坐在书房之中,一坐便是两三个时辰,其间偶尔传来他一两声慡朗的笑声外没别的特殊之处,谁知他是看了没看。不过依他看,公子八成是看了的。
瞅他那样儿。
长孙恤敏锐的察觉西风眼里的深意,一个回头后,用他犀利的眼神灭了西风眼里的那点深意。
西风低下头,又问“那您到底出是不是啊?”
长孙恤觉得自己真的是魔障了,怎么就被一个小姑娘迷了心窍。明知她并无几分真心,却还是想要靠近她,这样愚蠢的人不该是他!
可一看到身边所有事物,他竟都能想起和她有关的事qíng来。一想起她,他便想见她。一见到她,他便想时时刻刻与她在一处。与她在一处后,他又想让她事事顺心如意,总是盼着所有欢欣喜悦都属于她。
“出。”他迟迟吐出一字,西风惊喜抬头后,他又说到“你不许跟来。”
西风完全不在意,说到“公子安心,西风这就告退,我也要回家陪媳妇儿了,明日再会。”
长孙恤知道他哪里来的家,长孙府不就是他的家吗?至于那家里有无媳妇儿,他也是晓得的,他住的小院里有一条黑狗,名字倒和西风相配。
长孙恤装作无意般的问“回家去陪谷雨?”
西风瞪大了眼睛,一副泫然yù泣的模样“谷雨想我了。”
长孙恤也知道,谷雨深得西府厨房里的掌厨大娘的女儿栖芳的喜爱,故而西风真的也许会靠着谷雨的面子挣了个媳妇儿也未可知?
他笑而不语,看来自己的贴身小厮要成家立业了,这也意味着他要大出血一番了,毕竟西风跟着他也有十年了。
“去吧去吧,好好陪陪你媳妇儿,我也听你的,上街去抓个有qíng人来。”
西风笑道“那西风告退,公子早些回来,西风晚些时候来伺候您歇息。”
长孙恤点头,昂首阔步踱出了长孙府。
长孙府早已不似往日那般荣耀,如今只剩了个空架子而已,俗语说的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如今的长孙家便是这般,正经嫡出的子孙之中,除了二爷外其余皆不成器,七爷长孙恤虽不受老夫人的待见,可在长孙府却最是为人敬重。说敬重倒也不贴切,倒是人人都害怕他,包括老夫人。
他虽不受老夫人待见,却为已逝的老爷最器重,亲自教习他直至十岁,练武习文样样jīng通。老爷常说,长孙恤便是上天恤长孙家送来的儿子,故而极是疼爱他。无奈这七爷从小乖张,竟跟着一个江湖骗子出长孙家五年有余。
长孙恤却不在意长孙家的人如何看他,不是怕便是厌恶。